盧珠兒那會兒年幼,還分不清所謂的尊卑,將陪伴她的陳多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曾陪伴陳多子度過了很多歡快的時光。
“我那時剛進盧府,心中很怕,擔憂做得不好要被遣送回家。”
可盧珠兒對她的依賴卻讓她很是踏實,也慢慢令陳多子站穩了腳跟。
她年少喪父,過得很是不幸,後來有了盧珠兒,憐惜她母親病重,便對這小丫頭有種同病相憐之感,照顧她也很是上心。
後來有了兒子盧盼兒後,與盧珠兒的關係也並沒有疏遠。
“我本來想,我帶大盼兒,送珠兒出嫁,也不管她未來的婆家富不富裕,只要在我跟前就好了,盼兒大了能頂起盧家,將來為他姐姐撐腰也行,哪知會出了這樣一樁禍事——”
陳多子哭得很是傷心:
“我一生也沒作孽,我家太爺早年行善積德,怎麼禍事就找上了我們,上天真是不公平。”
一旁的劉義真聽到陳多子的訴苦,看了趙福生一眼,見她眼睛定定的望著陳多子,眉眼間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憐憫,安靜的傾聽。
這頭趙福生聽陳多子敘述,另一廂陳母卻坐不住了,她拉扯了小女兒一把,又不停的看了一旁的盧育和幾眼,示意小女兒去尋盧育和出面,制止陳多子。
只是鎮魔司積威甚重,在趙福生沒發話的情況下盧育和哪敢出面。
陳多子哭了小半刻鐘,最終自己收了聲。
發洩了好一陣後,她的表情好看了許多,意識到自己失態,這才有些驚慌:
“大人,對不住了,我——”
“沒事,高興了就笑,傷心了就哭,有仇就要報,有冤就要訴,這是人的天性。”
趙福生看著她:
“擦擦你的眼淚。”
“嗯。”陳多子溫順的應了一聲,又應趙福生的話抬袖擦了擦臉。
蒯滿周靠在趙福生身邊,好奇的偏臉盯著陳多子看。
“我看你身上溼透了,我們帶的行李也損毀了,你稍後問問村裡的人,有沒有乾的衣裳,借一身湊一湊,別在這個時候著涼。”趙福生這話一說完,陳多子又感激的道:
“聽大人的。”
“我還有個事讓你去做。”
陳多子一聽這話,忙就道:
“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這東屏村看樣子窮得很,餘糧恐怕也不多,我們昨夜事發突然,船也毀了,物資糧食沒帶下來,僅保住了一條命。”趙福生說到這裡,看著陳多子:
“我們這麼多人,不能將東屏村吃得絕了種,還要給他們留些種子,等待明年下地。”
“大人說得是。”陳多子又點了點頭,等趙福生繼續往下說。
“稍後你換了身衣裳後,我讓二範點人跟你一路,你也帶幾個船工,咱們湊些錢去附近的村鎮,看能不能買些糧食,先過度這幾日。”
趙福生說完,一旁的張傳世立即瞪大了眼睛。
範必死愣了愣,本能的扭頭看了陳多子一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範無救倒是頭腦簡單。
許多事情他也不願細想,反正趙福生怎麼吩咐,他就怎麼辦事。
盧家人則是表情遲疑,陳母皺著眉,雙腿不安的抖了抖,沒有出聲。
陳多子也怔愣了半晌,看了趙福生一眼。
趙福生故作不知:
“怎麼了?”
陳多子聽她這樣一說,便連忙低垂下頭:
“沒事,大人怎麼吩咐,我就全聽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