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上杉謙信感到胸內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鮮血提到了嗓子眼,又被他生生的嚥了回去。
“好大的力氣,本多忠勝真是名不虛傳啊。”上杉謙信平復了一下心情,看了看本多忠勝擋住的去路,那裡就是細川信元的所在。又看了看四周,本家的軍勢已經完全處於劣勢了,再不挽救恐怕就全軍覆沒了。
“看來必須得撤了。”想明白了這些,上杉謙信轉身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進嘴裡,“咻……”清脆尖利的口哨聲立刻傳出。
嘶哩哩哩!一陣馬嘶聲回應,一匹白馬穿過人群跑了過來,是上杉謙信的愛馬“放生月毛”。只見謙信立刻翻身上馬,拍馬就走。
“哪裡走!”本多忠勝一看對手跑了,趕緊催馬追了上去。就這樣,一白一黑,一前一後兩匹戰馬狂奔而去,很快就遠離了戰場。
“撤退!撤退!”上杉景虎等人紛紛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上杉軍如潮水般退去。
“追!”細川信元將手中的指揮扇搖搖一指,細川軍立刻追在後面窮追猛打。
“呃啊!”一些跑得慢的上杉足輕,被一杆杆長槍捅倒在地,被一柄柄打刀劈開後背。逃跑的路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旗幟,到處都是屍體。
上杉軍敗了,敗得十分徹底,敗在了自己最得意的陣法“車懸陣”。
“駕!駕!”上杉謙信一路逃到了金澤,在一處小河灣翻身下馬,雙手捧了幾捧河水洗了把臉。太陽已然落山,夜晚被陰雲遮蓋,看不見月亮。
“咳!咳!”突然,上杉謙信猛烈的咳了起來,血沫子噴在手上。他趕緊揭開馬掛上的一個水袋,咕咚咕咚的猛灌幾口。
“呲啊!好酒!”上杉謙信吧唧吧唧嘴,還有些回味,他生性喜酒,甚至被人稱為酒豪,即使騎在馬上也可以大快暢飲,有著名的馬上杯之說。
“哎…到此為止了嗎?”上杉謙信抬頭望了望黑乎乎的天空,耳邊響起追來的馬蹄聲,而自己...已腔內出血。
“極樂地獄彼岸必有光明,雲霧皆散心中唯有明月。
四十九年一朝夢,一期榮華酒一盅。”
說完,上杉謙信又猛灌了幾口,意猶未盡的放下酒袋,抽出了腰間的脅差。
“何為正義?我!就是正義!喝啊!”上杉謙信狠狠地一刀刺入左腹,倔強地眼神望著天空。天空的雲霧突然缺了一個口,銀亮的月光撒在謙信的臉上…呲啦一聲,劃過右腹…
“噗!”放生月毛打了個響噴,湊了過來,拱了拱自己的主人,發現其已經氣絕身亡。
“嘶哩哩哩!”放生月毛哀鳴一聲,一頭撞在一旁的大石上,隨同他的主人一同離去…
踏踏!踏踏!本多忠勝策馬過來,看到了這一幕,翻身下馬,低頭默哀。
良久…翻身上馬回去覆命了。
從此以後,當地就流傳了一個傳說。每當夜霧瀰漫,一絲月光穿透迷霧撒在大地上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名騎著白馬的正義使者,去懲罰那些不忠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