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今天嘗不到美味,便心有不忿,時不時出言諷刺幾句秋舫。
不過阿魚所言也只是說對了一半,秋舫心中的好奇歸好奇,但畢竟連周宗都不能發現的東西,自己又有什麼本事知道呢,只是想起熊珺祺曾說饕蛇曾救過門中弟子的性命,自己昨夜的行徑乃是恩將仇報,對方雖然不來興師問罪,但自己主動賠罪也是常理。
「阿魚姑娘若真想吃,可以也拿秘密來交換。」秋舫低聲說道,見到阿魚有些心急,他倒是樂得自在,畢竟在月靈山上,值得爽朗一笑的事情並不多,而與阿魚逗趣彷彿成了其中一件。
「不稀罕。」誰料阿魚竟還嘴硬得很,依舊不肯就範。
秋舫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盯著深不見底的密林又看了許久之後才洩氣道:「看來蛇君並不想見我。」
等了如此之久,也不見饕蛇的蹤影,少年郎垂頭喪氣地搓了搓手,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收拾好白瓷餐盤,打道回府。
正當他俯下身子時,身前便傳來幾聲嘰嘰喳喳的驚叫,他精神一振,循聲望去,見有幾隻松鼠藏身於樹枝上,眼巴巴地望著他,瞧見了秋舫收拾餐盤的動作,記得抓耳撓腮,不聽叫嚷出聲,好像在勸阻他別動,放下手中的吃食。
秋舫見狀,更是無奈地笑了一笑,在他印象裡,先前只有兩隻松鼠在不遠處觀望,此時恐怕是回去呼朋喚友了一番,比之剛才多了上好幾只。
秋舫看著他們朗聲說道:「行行行,你們要吃便吃吧,我告辭了。」
少年的話音一落,便立馬轉身,頭也不回地往來處走去。
月靈山上的日子,說有趣倒也有趣,剛來第一天,便遇見了只在傳說中存在的異獸,甚至還與它交過了手。可說無趣,倒也無趣,除了做飯之外,好像並無太多可由他做的活計,外面的風光雖好,但與震明山上頗為相似,見的多了,自然也就覺得習慣了。
現如今,似乎只有修煉能夠消磨他的時間。
在床榻上盤膝而坐,秋舫好似老僧入定,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體內的法力上下翻湧,遊遍周身,從他的腳尖,直至他的髮梢,甚至隱隱間散發出一陣淡淡的護身法光。
細數這些日子來,雖然他不曾主動去用玄霄九雷瞳,但架不住玄霄九雷瞳的力量正潛移默化地發揮著作用,自己速度的提升便是得益於此。
少年的意識站在自己眉心處的空間裡,凝神琢磨起那顆金光流轉的法珠,如此說來,也正是玄霄九雷瞳所謂的碧霄境開之後,這顆原本黑光纏身的法珠突然碎裂了一層表皮,隨後變作了金色,無論他怎麼猜測,也覺得這和玄霄九雷瞳脫不開關係。
目前已知的是,這玄霄九雷瞳所謂的碧霄境,能夠讓他的身形快上數倍,加之起初在何望舒等人口中得知了極少一些關於玄霄九雷瞳的資訊,好像這仙瞳分了許多境界一般,或許每一道境界都有著不同的能力?亦或者,驚雷九變所對應的便是九層境界?
秋舫思前想後了一個大半日,也沒有多少頭緒,光憑他自己恐怕是難以猜出個所以然來,若是李長風又能
出現一次,或許能夠為他解疑答惑,不過任憑他怎麼呼叫,那李長風就是不肯現身,惹得秋舫不免啐了一口,明明都授人以魚了,為何不再授人以漁。
知道自己猜不出箇中奇妙,秋舫便一邊舒展著筋骨,一邊站起身來,腹中空無一物的餓感再次浮上他的心頭,念及於此,他又如法炮製,再為自己做了一道椒鹽八寶雞。
略有些奇怪的是,這大半日裡,阿魚竟然一聲不吭,就連秋舫忙前忙後做著八寶雞時,她也能忍住不發一言,倒是令秋舫頗感奇異,不過秋舫並未主動出聲詢問,只是默默做著自己手中的事,直到八寶雞快要出鍋時,他才想起,白瓷餐盤仍被他遺留在岩石中。
回到密林前,秋舫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幾隻松鼠還真是吃雞不吐骨頭的主,白瓷餐盤中早已空無一物,只有岩石周邊還散落著一些肉屑和一兩隻確實不容易下嚥的硬骨頭。
秋舫一邊收拾著松鼠們風捲殘雲過後的雜亂,一邊思索著鍋中的八寶雞得趕緊出鍋了,否則火候便有些過了,一會吃起來,那股鮮嫩的味道便得少上許多。
正待他快要走進茅屋之際,他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回頭去翻出泥土裡埋藏著的一兩塊雞骨頭,毫不嫌棄地捏在手中端詳了許久。
果然如此,秋舫看著雞骨頭上的牙印釋懷地笑了起來。
眨眼之後,他又在茅屋中上演了一個一進一出的戲碼,只不過他出來時,手中又端著一盤熱情騰騰的椒鹽八寶雞。
「蛇君,請吃雞!」
秋舫再度站在密林之前,將手中的白瓷餐盤高高舉過頭頂,朝著密林深處朗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