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如何做?」何望舒不解道。
「這樣鋒利的刀,他們絕不會輕言放棄,二十八日後,便是阿魚所謂的秘法消失的一天,她便能從秋舫體內出來,那時候必然有人要現身帶她離去,不管是風政還是她背後的勢力。」周宗說道。
「她的話能信否?」何望舒沉吟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隱憂。
「咱們東極門沒有傻子,豈會相信她之言?」周宗胸有成竹地笑道,「不過是妖族秘法,我們也看不出底細,這段時日,好好候著,總有人會按捺不住心思。」
「你是說...」
「不管是風政還是金面黑衣人,總有一人會闖山。」
「那我們?」
「風政闖山可不算光彩,先前秋舫大鬧屠妖大會一事,這便就兩清了,誰也怨不得誰。若金面黑衣人闖山,那就正好與他過過招。」周宗笑道,他的心中並沒有絲毫懼怕。
「若同時闖山呢?」
「坐山觀虎鬥,他人做得,我們做不得?」
「你個老狐狸。」何望舒笑罵一句,他見周宗盞中茶水枯竭,便又為他添上。
「只不過...」何望舒驀然沉吟起來。
「你想說人君那邊?」周宗雙眼閃動,抿了抿嘴。
「這樣做,是不是牽扯太深了一些。」何望舒擔憂道。
何望舒的擔憂並無道理,人君有令在先,不許秋舫入世,如今的秋舫卻也入世了,後來人君又添新令,不許秋舫暴露身世,只能以東極門弟子的身份行走於世,這一步是人君的退讓。
周宗又何嘗不知,人君的命令就是懸在東極門頭頂的利劍,稍有不慎,利劍斬下,便是人頭落地。可另一邊的晏青雲既然要秋舫入世查案,那必然有他的計劃,雖然老道長行事頗為自我,但絕不糊塗,就算他不與周宗細說,但周宗又怎會猜不到對方亦是在策劃些什麼。.
難,兩難!
見周宗沉默不語,何望舒寬慰他道:「興許也有兩全其美之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洛城魚目混雜,替人君做事者不會只有我們一家,先前的屠妖大會,秋舫的姓名一定已經傳到人君耳朵裡了,好在他揚的是東極門的名,而不是八王爺孫子的名。」周宗頓了一頓,又道,「今次是在月靈山,你我都警覺一些,不能讓
人君的人進來。」
「若阿魚背後,便是人君呢?」
「十六年了,若是人君動手,那也太晚了。」周宗慢條斯理地分析道,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惹得何望舒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來。
「既然你已有計劃,那便如此吧,只不過魚是否真的會上鉤?」何望舒狐疑道。
「等著瞧吧,這樣的餌還不上鉤,我願尊魚為聖魚。」周宗說罷,放聲大笑起來。
「你可是隻說了關秋舫十日。」
「找個理由再關幾日便是,正好讓他在山中好好修煉,不然老二知道他荒廢修行,怕是饒不了我們。」周宗笑罵道。
「可那個金面黑衣人,半隻腳邁入了第一類人,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無懼!」
「難道你?」何望舒瞪大雙眸,急忙問道,既然周宗不怕,想必也是半隻腳踏入第一類人的境界。
「還早,但是無懼!」周宗說罷,又笑了起來。
月黑風高,殘雲遮月,微弱的月光無法用來飽餐一頓,有陣子未曾進食的秋舫無奈地推開房門,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
此處的風景與震明山倒是有幾分相似,茅屋不遠處有一汪湖水,月輝灑下,波光粼粼。
秋舫看了看另一座茅屋,卻發現裡邊的燈早已熄了,他出聲喚了幾句「空林師兄」,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看來空林此時並不在屋中。
秋舫往前走了幾步,一陣陣花香撲面而來,讓他的餓意少了幾分,看來今夜得自己搞點吃食了。
念及於此,他望向了遠處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