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一股猛烈的力道,隨之而來的還有撕心裂肺的劇痛,秋舫凌空飛出的身體立馬打轉,轉而朝著地面砸去。
地面的賓客們分了幾簇,關係稍近些的便圍站在一起,正低頭密語,突然見有人影重重落下,不禁爆發出一連串驚呼。有幾個思維敏捷一些的,更有不願錯過難得的機會,終是扯下偽善的面具,雙眸露出兇光,紛紛祭出法器,朝著秋舫圍攻而來。
秋舫頓時陷入前有賊寇後有追兵的境地,雖不知阿魚究竟使了什麼秘法,能讓自己的道行暴增數十倍,但這來之不易的生機他絕不願捨棄,忍住劇痛,勉力控制住下墜的軀體,雙腳凌虛一點,掐訣一指,先前的飛劍呼嘯而來,在空中急轉幾圈,登時綻放個出奪目的銀色奇光,朝著四面八方斬去。.
放在平常,圍攻少年的這群人比秋舫要厲害不少,但秋舫此時道行暴增,他們便就成了一群烏合之眾。
見到襲來的飛劍,這群烏合之眾瞬間露出駭然之色,他們見過秋舫在風政手裡過不了一招的情景,原本以為此時渾身染血、傷勢匪淺的少年郎更該是擋不住他們一擊,但數柄飛劍氣勢如虹,絲毫沒有孱弱之態。
幾朵劍花在空中舞出,那幾個甘當頭羊者無不改變策略,轉而躲避連連。
秋舫此時得了阿魚秘法的加持,修為瞬間提升至第二類人左右,這群看客在他面前早已不入流,短短几柄飛劍便可擊退,不過惱火的是身後窮追不捨的幾條黑色巨蟒,快若風馳,飛速衝來,直逼要害。
秋舫連忙馭劍還擊,雙指更是並劍,指尖黑芒一閃,使出一道天雷符來,這道天雷符威勢巨大,是一張生符,以秋舫平常的修為還難以使出,但此時體內法力盈盈如泉,飛速遊走在靜脈之間,天雷符自然也跟著顯出巨大的威力。
隨他符成,一抹氣勢驚人的金色閃電瞬間擊出,隨即轟隆炸響,追來的黑蟒來不及閃避,便被不偏不倚地劈裂,一陣乍起的狂風漫天捲動,轟鳴之聲驚天迴盪。
煙雲如霧,鋪散在爆炸之處。
秋舫不敢戀戰,雙腳在空中虛踩,再度轉身朝著殃雲覆天陣的裂紋處飛去,此時,他手中已多了一柄五尺長劍,正散發出森森寒芒。
「把命留下!」
風政的怒喝再度傳出,他仍舊雙手持匕,衣袖一揮,撥開爆炸所留下煙雲,如一道詭影般射來,比之剛才追逐秋舫的巨蟒們更加快上幾分。
秋舫距離殃雲覆天陣的裂紋處尚有一些距離,顯然不可能在風政追上他之前將大陣擊穿,只好指尖虛劃,醞釀起如何防禦。
「不行!」
葉綾雪剛剛邁出右腳,便被葉雲一把拽住。葉雲的手若是再慢上一分,葉綾雪的身體恐怕已飛出一丈有餘。
「風政起了殺心。」葉綾雪貝齒輕咬,急聲道。
「那你也不能出手,小姐日後所嫁之人必是達官顯赫,這樣的小弟子沒有機會的,若你不救,反倒是幫了小姐。」葉雲低聲勸阻道,他知道自家孫女的脾氣,若是起了救人的心思,恐怕會不惜衝破自己的阻攔,也要前去救人。
葉綾雪一愣,蹙眉問道:「這是為何?」
「讓小姐早日死了這份心,便是幫她。」葉雲冷冷說道,王侯將相之家,雖不缺吃穿用度,金銀財寶亦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身不由己之時同樣極多。他老了,但不是瞎了,在將軍府待了一生,便看盡了一生,這幾十年間,有多少人沉淪在家族的旋渦之中,最後又有多少人成為利益的陪葬品,他都一一記得,不曾忘卻。
「小姐不認命!」葉綾雪沉聲說道,話音方落,便腳尖使力,欲掙脫葉雲拽住她的手。
「那你可別怪爺爺。」
葉雲說罷,眸光一
斜,僅僅是拿著那隻黃色的酒葫蘆輕輕晃了一晃,葉綾雪不及動身,便覺得一陣酥麻遊走全身,眨眼之間,便渾身癱軟,失去了意識。
沒有更多外力相助的秋舫,此刻只能依靠自己。
渾身法力充沛,令秋舫比之方才顯得稍微遊刃有餘了一些,但風政逼來的身形卻不容他多思。少年的身體平平向後飛退,手中長劍脫手飛出,向風政的面門激射而去。
風政啐了一口,身體稍稍一偏,便躲開射來的迫人劍光。旋即又振臂一吼,手中的兩把黑色匕首突然融化,轉而匯聚成無數鎖鏈,以更快的速度直衝如天,結成一面堅不可摧的網,隱隱封住秋舫的各條退路。
「拼不過,逃。」阿魚的聲音又在秋舫耳邊響起,秋舫依舊察覺不出阿魚究竟在何處。
「別愣著!」
見秋舫突然呆住,阿魚再次大喝道。
秋舫得令,回過神來,瞧見向自己捆來的鎖鏈,知道若是被擒,恐怕再也難以逃出生天,連忙左右開弓,一道天雷符,一道天火符瞬間飛出。
雷火之力裹挾在一起,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隨即連珠爆發,金光雷火與黑色鎖鏈交戰在一起,霹靂聲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