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抱歉。」
秋舫忍著疼痛說道,他氣若游絲的聲音似乎昭示著他無法再度爬起。
「枉我還救你性命!」風隨星對著他怒目而視。
秋舫知道風隨星所言是指她三番兩次將自己救出風隨雲的魔爪,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本就是敵人,既然道歉之語已經說過,那再論個孰對孰錯都是徒勞而已。
更何況瞧今日場景,多半是以自己殞命告終,想到此處,少年苦笑著搖了搖頭,將換形符的功效消去,露出自己最初的面容來。
這一露,卻讓風隨星更是啞然。
她怔怔地往後退了一步,眼中的火星即將迸發而出,片刻之後,她才罵道:「好啊,原來這才是你,你怎有如此歹毒!」
秋舫聞言卻愣了片刻,歹毒二字,在他生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在他的身上,不禁悵然嘆息:「歹毒便就歹毒吧,要殺要剮,反正也由不得我了!」
說罷,少年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雙手洩了氣似的往地上一撂,藏在了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身後。
風隨星的嘴角卻慢慢露出一抹陰冷,旋即,原本憤怒的面容突然現出了一分猶豫,她來到秋舫身畔,用腳踢了踢他,嘴上卻說:「爹爹愛才,今日你雖釀成大錯,但只要肯投入我墨宗門下,他未必不能饒你。」
秋舫艱難地抬起眼瞼,狐疑地看著風隨星,隨之猜到她心中的如意算盤,就憑這小妖女的秉性,不過是想讓自己真真正正地成為她掌中玩物罷了,豈會真心想要救自己一命。
想通此節,秋舫露出半張笑臉,沉聲說道:「水心小姐好意,恕秋舫無法領情。」
水心這個名字,是秋舫易容成風隨雲時聽風隨星講的,這世間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見吳秋舫說出這兩個字,風隨星怔了怔神,突地瞪大雙眼喝道:「你怎會知道這個名字?」
正在風隨星露出驚疑不定之際,趁她無暇顧及自己,秋舫咬緊牙關,藏在背後的手指連忙繪就一道火雲符,一陣陣火光接連沖天而起,將風隨星逼退幾步,而秋舫卻藉著火光掩護,強撐著快要散架的軀體拔地而起,再向御魂幡衝去。
「爹爹,殺了她!」風隨星被逼到一側,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的驚怒。
「死!」
見秋舫差點傷及自己女兒,風政終於是失去了耐性,一聲簡短有力的高喝響徹半空。
風政這一次出手,動了真格,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呼,還夾雜著幾聲惋惜。
秋舫見到一把墨汁形成的巨劍向自己斬下,滔天黑光鋪天蓋地,攜帶劈天之威席捲而來,這一擊足以令天色變,使地戰慄。
少年腦海裡的思緒也跟著一滯,難道自己的一生便到這裡了麼?
好像死也並非很恐怖的事情,只是師父交代的事情還沒能辦完,自己的身世也沒能鬧個明白,當然了,如今看來,這些事情,只有下輩子才能辦到了。
念及此處,秋舫心中有一些感傷,好像看見震明山上的鳥雀又從眼前嘰嘰喳喳地飛過,一切如初,一切又似終局。
「我說過,我送了你一劍。」
李長風的聲音在
秋舫腦海中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