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望舒卻心中一顫:「當真知道了?」
秋舫點了點頭,末了,又將目光放向遠處。
此時的風隨星突然站起身子來,東張西望地往四周張望。
秋舫見狀,略一遲疑,忽然想起何望舒剛才所說之言,連忙一把摁住心口,身形微微晃了幾晃,面露痛苦地往身後的樹幹靠去。
「孩子,你怎麼了?」身側的劉總管見狀,臉色微變,趕緊伸出顫顫巍巍的雙手扶了過來。
「我...我..喘不過氣來。」
秋舫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正是想起何望舒說過,凡人在這結界裡並不會有異,但自己曾被風隨星傳授墨經,真要說來,此時正是一個修為尚淺的入門修真者,理應裝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模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總管見秋舫面色發青,臉上也露出一絲慌亂,無處安放的雙手微微抬在空中,抖得有些許厲害。
秋舫用餘光瞥向風隨星,只見她已經發現自己正與劉總管身處角落之中,低頭向身旁的林秦交代了幾句,便快步朝自己走來。
二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風隨星似乎也受到殃雲覆天陣的影響,每走一步都有些沉重。
果然如秋舫所料,這小妖女找的人是自己,不過竟然在這危
急時刻記起自己還在此處,大概是要過來查探自己情況的。
不等風隨星走近,風政便面帶笑意地朗聲道:「諸位受驚了。」
「風宗主,你這是要甕中捉鱉?」還是剛才挑頭那個王大莽,再次粗聲粗氣地喝道,不同的是,這一句話多少帶著些顫抖,看來他對突如其來的白晝換黑夜有些發怵。
「你罵誰呢?」
聽見王大莽這話,人群裡自然有人不高興,立馬出聲反駁了一句。
滿場氣氛緊繃,唯有修為尚淺的一些小輩們正在慌張急促地喘息。
風政卻在空中掃了眾人一眼道:「此妖的實力,猶在第二類人之上,風某也不得不以小心為上,毀了墨宗事小,若傷了諸君,墨宗上下可擔待不起啊。」
風政此言確有分量,眾人一聽他說妖的道行猶勝第二類人,無不大驚失色,整片廣場靜得雅雀無聲,就連那些喘氣艱辛的小輩們也跟著怔神,一時間甚至忘記呼吸。
見眾人均被震懾,風政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輕飄飄的落回高臺,紫霧繼續籠罩著高臺,讓人瞧不真切霧中風政的面容,只聽得他再度拍手道:「祖兄,無虞也。」.
風政的話音一落,四周原本還算微弱的燈火一閃,火苗猛地躥起,剎那間火舌躍動,煙塵滾滾。
「你。」風隨星走近秋舫身邊,眼底流露著難得一見的關切道,「怎樣?」
「回小姐,小的無礙。」
秋舫的聲音有些微弱,氣息頗為不穩,風隨星聞言蹙了蹙眉,似乎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便對著一旁的劉總管頤指氣使道:「劉老頭,他交給你了,若有閃失,拿你是問。」
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往來處走去。
秋舫被她一陣莫名其妙的關心弄得有些詫異,不過此時他的注意力卻不在此處。
他在意的是高臺之上,是阿魚何時現身,是自己的信念是否該拼命守護。
此時,漆黑如墨的天穹裡,突然射出一道狹長紫電砸向高臺,紫電中散發著一道暴戾的毀滅氣息,一種更甚於方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所有人見之色變,就連秋舫也覺得窒息感蔓延心頭。
「來了!」
秋舫突然瞪大雙眼,隨著他在心中喊了一句,高臺上的紫霧赫然消散,原本深深嵌入高臺的御魂幡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窈窕卻顯得虛弱的身影。
「是阿魚!」
秋舫心道,他深如黑潭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
阿魚的真容,這是秋舫第二次瞧見,依舊是鳳眸明澈,俏麗若仙,或許因為是妖的緣故,那份嬌俏中又帶著十足的媚態,讓在場的男人們瞧得雙目放光,至少在這一瞬間,無人因為她是妖而覺得恐懼。
秋舫卻未多想,他仍在仔細打量著阿魚,今日的她依舊黑袍裹身,大體與往日無異,只是黑袍上明顯多了數道裂口,想是先前與人爭鬥所遺留。
雖然妖的恢復能力高於人類,阿魚身上的外傷用肉眼發現不了,但秋舫卻能感受到她的法力波動很是微弱,虛弱的身體只能趴在地上,氣若游絲地呼吸著,像被什麼所束縛住了。
「御魂幡,哼!」
此時,何望舒咬牙切齒的聲音突然傳入秋舫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