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心中?”
秋舫喃喃重複著這幾個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句,愈加瞧不明白周宗臉上似是而非的笑容來。
“老十的一劍,自他心中來,不妨去問問他。”周宗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起來。
“我怕十師叔不願說。”秋舫埋著頭,抿嘴說道。
“他敢!教你習劍,乃是他分內之事,他若不教,我來為你主持公道。”
這個中年掌門突然將雙手背在身後,眸中閃爍著神光,故意擠出滿臉怒容來,信誓旦旦地放著狠話。一旁的林芸瞧在眼裡,撇著嘴嘆了一聲。
“還有些時間,快去吧,你十師叔這幾日閉門不出,你一定尋得見他。”
見秋舫被自己震懾住,周宗又得意地換上淡然的微笑來。
“弟子,知道了。”
秋舫狐疑地轉身說道,只是轉動的身子骨,在空中略有停滯,但終究還是轉身出了門去。
聽見秋舫的腳步踏著散落在地的竹葉,周宗的神情又恢復全貌。
“掌門大人好高明的手段。”
知道少年郎的身影已經遠去,何望舒刻意對著周宗鞠了一躬,若有其事地說道。
“拉倒吧,還不是你惹出的亂子。”周宗沒好氣地啐了一口,將寬大的衣袖一甩,揚了揚手。
“你們啊,一個比一個會哄會騙,現在又將孩子踢到老十那裡,真沒個長輩的模樣。”
林芸幽怨地拆穿這兩人的詭計,明明都在忽悠吳秋舫,卻還沒有一點愧色。
林芸一番話,不留絲毫情面,何望舒倒是無妨,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只不過自己往往才是師兄師姐們集火的目標,今天周宗也嚐到這個待遇,他暗自哂笑不已。
周宗作為一門之主,多少顧慮著幾分面子,假裝咳嗽兩聲,才擺了擺手道:“老七,你與老十再說說有何見聞。”
不待曹子布開口,林芸便接話道:“子布傷勢未愈,我來替他說吧。”
“剛才秋舫在你們怎麼不一口氣說完?”
何望舒微微蹙眉,多少猜到此事並非小事。
“孩子單純,說得多了,他揹負的自然就多了,墨宗一行,我們難以援手,包袱還是輕點好。”周宗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的蒲團,示意何望舒坐下。
何望舒並不過多理會,他眉蹙得更厲害,眉心深處似乎藏著如山心事。
“我就納悶了,以墨宗的勢力,不過是在大戰之前還是之後,要想與林家聯姻,也有十足的底氣,為何非得暗算三大家族。”
何望舒幽幽開口,往事浮現,特別是那場大戰,對他而言依舊是歷歷在目。他也清楚,三大家族互相通婚,但並非排外,亦有不少族人與外部勢力結親或者攀上關係,一如林芸,雖然她並非嫁到了東極門,但林家的初衷也是想透過送她學藝來拉攏東極門這一方勢力。
“因為他想要的是,獨吞。”
林芸接話,眼中含有冷色,她平常和氣,遇見調皮弟子也極少斥責,說一聲東極門最是和善之人也不為過,但她此時的表情,卻如寒冬雪風,冷冽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