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的手斷掉,闕舟順便將他的下巴卸了,找到藏在他口腔中的毒藥,將毒藥弄出來之後,將人綁在了馬上。
她一把掀開簾子。
馬車中的新娘側躺在裡面,鮮紅的嫁衣有些刺眼,蓋頭已經散落在腳邊。
一雙淚眼汪汪帶著懵懂的眼睛正好撞上闕舟的視線。
那一瞬間,闕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漂亮的眼睛,這是闕舟腦子裡的第一想法。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沉聲道:“你家在哪,本宮派人送你回去。”
“我沒家。”新娘開口,竟然是清冽的少年聲音,闕舟一驚,嚇得向後退了半步。
新娘紅著眼想要起身,但雙手被綁在身後沒辦法起身,只好仍然保持剛才的姿勢,隨後道:“殿下,我是受人所託當誘餌的。”
“你……你是男是女?”
“我是男的。”他說完紅了臉,可能覺得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說自己是男的不太有說服力,又輕咳了幾聲,故意將自己的嗓音放低,“殿下,我真的是男的。”
他努力仰起頭,繁雜的衣領之下,喉結凸起,隨著他吞嚥的動作上下動了動。
脖子上還有勒痕,他的肌膚白皙,勒痕跟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粉紅色,和他泛紅的眼尾的一樣,讓闕舟現在很想欺負兩下。
到底她還是忍住了。
少年終於掙扎著起身,解釋道:“我沒有飯吃,碰上正在查案的少卿大人,他問我願不願意當誘餌,我想了想就答應了。”
“少卿?大理寺少卿?”
“是。”
“他讓你去你就去?這麼危險的事情,很有可能死掉你不知道?”
少年卻笑了笑,對死這個字,他毫無惶恐,“殿下,我是不怕死的,我孑然一人,無父無母一直流浪慣了,要是這次我能活下來,少卿大人保證我下半輩子不用捱餓,要是死了,那就死了吧,小民沒有要掛念的人,也沒人掛念我。”
闕舟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感覺。
她第一次多嘴問了很多:“你叫什麼?”
“我叫,州熠,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州,熠熠生輝的熠。”
那是闕舟和州熠第一次見面。
彼時,闕舟不是真正的闕舟,她是趙國第一位太女,未來的女皇。
而州熠是個不怕死的小乞丐。
那一天,闕舟在這個漂亮的壓根不像男子的少年身上,看見了同病相憐。
曾幾何時,她也這般模樣。
於是從那天之後,獨來獨往的太女身邊多了個少年,少年丰神俊朗,從一開始的瘦弱變得越發強壯。
旁人當著他的面都恭敬叫他一聲州大人。
但朝堂之上所有人在私下都覺得州熠就是闕舟養的一條狗。
還是一條瘋狗。
一開始闕舟也只是把州熠當成自己的下屬,直到她的秘密被州熠發現。
那時候他們在邊境平叛戰亂,闕舟總是戰無不勝,加上仍然有人對她女人當太子不服,明面山沒人說,卻總是在暗地搞動作。
某次戰事,闕舟率先帶著三百精兵突襲,然後會有援兵支援。
但那天,援兵遲遲不來。
而敵軍卻並不是戰報上說的八千人。
而是整整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