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痴小和尚哪裡懂什麼欲擒故縱的手段,他拼命地掙脫,身體卻被不二姑娘隔空使出的暗勁壓制得動彈不得,任憑他如何掙扎,始終沒有辦法挪動步伐。
以我目前二息的真靈脩為還探查不出不二姑娘的實力,但我能夠感知出她的體內蘊含著無比驚人的強大力量,只是這股不易覺察力量很是不穩,似乎並不受不二姑娘自身控制。
“他只是個和尚,何必刁難!”
六尺巷道中傳來規勸的聲音,這時看熱鬧的人群裡也有人開始附和:“是啊,這小和尚經常來桃柳巷化緣,山下女人是老虎,那是告誡之言,又非針對你個小姑娘!”
“東陀寺香火不旺,否則也不用僧人出來化緣。”
從眾人的表態以及關切的表情,能看得出不痴小和尚平日裡人緣不錯,否則這些人不會仗義執言。
不二姑娘被一群巷民看得頓時沒了傲氣,只見她輕袖一揮,那道糾纏在小和尚腿腳上的怪力瞬時消失。
我將銅缽以及撿起來的食物還給小和尚,小和尚捧著銅缽正欲倉惶離去,這時不二姑娘卻扯了扯嗓子,輕音清亮如夜鶯。
“小和尚,你的法號叫什麼?”
不二姑娘沒再稱呼不痴為小禿驢,突然的改口讓得小和尚有些含羞,又有幾分不知所措。
“小僧法號……法號……不痴!”
有過剛才的不愉快,小和尚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磕磕跘跘,想來小和尚吃齋唸佛,與世無爭,不二姑娘這一出,確實挺嚇人。
“剛才是我太過魯莽了,希望你不要見怪!”不二姑娘和顏悅色起來,給人以鄰家姑娘的親和之感。
我瞧她面容和悅,大概是不會再刁難小和尚了。
小和尚躬身簡單行了一禮,準備繼續朝巷子裡化緣,想是還沒能從剛才緊張氣氛中緩過神。
“小妮子,你這一前一後的態度變化真是堪比翻書,難不成你也學會了欲擒故縱。”陸堯扣了扣鼻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漫表情。
微微斜歪著腦袋,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高牆之上的陸堯,不二姑娘語氣綿綿卻透著嘲笑道:“馬蜂的滋味沒嘗夠?”
提到這事,桃柳巷不見得人盡皆知,但常年遭受無妄之災的巷中百姓大多聽到當日陸堯與馮唐秀吉哭爹喊娘時的狼狽哀嚎,更是有不少人恰巧看到了二人被群蜂追逐時落荒而逃的窘迫模樣,想到這裡,再結合不二姑娘的話,方才圍觀眾人的臉上已洋溢位幾分大仇得報的暢快微笑。
在洛陽待了三年,早已無聊透頂的陸堯最是喜歡挑事尋樂,恰逢此時揭開陸堯前些天的糗事,這令他在眾父老鄉親面前忒有失小妖孽的顏面。
“我就不信,那頭山魈還能再扔出個蜂窩不成!”
雖然今天沒有馮唐秀吉受其蠱惑,也無狗爺張麻子為其撐腰,但站在自家高牆之上的陸堯還是有恃無恐地叫囂著:“小和尚白捱了一頓揍,小妮子怎麼著也得給些補償才是,要是一句見怪就給打發了,你讓說不得禪師的顏面往哪擱!”
小和尚這事本已經大事化小小事話了,可偏偏現在陸堯又揪著不放,讓得吃了虧的小和尚一時不知是該謝還是怨,這讓不痴小和尚既感到為難又無比尷尬。
不二姑娘把腰掐得氣鼓鼓的,好似漲了一肚子氣的蟾蜍。
“你是想替他討公道,還是討說法?”
一雙藍白眸子瞟向小和尚時,小和尚身體先是抖了一激靈,而後臉色頓時黯然起來:“這可不是小僧的意思。”
“小和尚你怕什麼,難道害怕她吃了你不成?”
陸堯看似是在為小和尚撐腰,實則是在攪混水,憋著一肚子壞水的少年,可並非面相給人的那般親和純良。
小和尚哪裡再敢唸叨說不得禪師勸誡他的謹言,閉口不再宣揚女人如老虎的言論,唯獨陸堯一人站在高處喋喋不止。
見陸堯有意挑事,心中對上次被蜂蟄一事耿耿於懷,於是她的臉上浮現一抹陰冷微笑,抬起右手彎曲食指,指輕輕吹了一聲口哨,緊接著就聽到一聲詭異的呼喝聲。
聽到這聲詭異的呼喘,我大感情況不妙,陸堯腳下微一趔趄,只見頭頂傳來破空聲響,繼而在牆頭上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只見陸堯慘烈地“哎呦”了一聲,然後身體直接跌出牆外,直接面部朝下,摔了個狗吃翔。
“這一次沒有馬蜂窩,只有寒瓜皮!”
寒瓜,是地域特有的一種含水量極高的瓜類,乃甘隴州郡上供的果子,普通百姓莫要說有幸嘗上一口,就是見都是破天荒頭一遭。
這寒瓜皮直接從不二姑娘的院子裡飛出來,足以說明她的身體非比尋常,也坐實了某些推測。
“哈哈……”
見陸堯從牆頭上摔了下來,周圍人群頓時爆發一陣鬨笑,這場面難得一見,可把平日子裡吃盡了苦頭的巷民激動得不行,就差點掛炮竹當場慶祝,彈冠相慶。
“赫,這小子也有今天!”
“總算碰到狠人了。”
“老天爺可算給咱們出了口怨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