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統自道家祖師從函谷飛昇,歷經千百年變革,道統百花之勢分兩儀四象派別。
禪宗截西釋教派普渡精髓融匯,與道家祖庭以劍宗道法自然為代表的雲海仙宗東西對峙,而今已成為天下最強修行宗門。
禪宗釋教與劍宗道統之下,萬櫻珞珈山、南國聖女峰、南湖錦城風波亭、黿頭天師府為道下四門。
受益於道場得天獨厚靈源真流薈萃,此四門鼎盛之時香火底蘊可與禪宗分庭,與劍宗抗禮。
其中,以萬櫻珞珈山和黿頭天師府勢利與實力最為雄厚,門徒弟子遍及四海,鼎立百年未有氣衰。
與道統二宗和其餘三門不同,天師府以盤根錢印評定門徒教眾,畫地為牢禁錮之術血脈相傳,法門符咒協槐木、柳木、桃木三劍。
故而功法大作符籙流成,一劍氣縱水逆流,禁錮之術可囚翻江孽龍。
天師評定,共為九錢。
五錢天師就已經與聞道境修行者實力相當,御劍飛天,劍出幻化生六勢,桃木一劍可截江斷山,實力不可謂強,卻也不容輕視小覷。
倘木劍結印八錢,莫說開山碎石,飛天斬龍抗九天雷劫,可堪化境的強者憑此劍,身負一劍可氣生萬勢。
劍氣與劍意凝匯大成,怕是如同天瀑如幕,傾瀉而下,縱使劍神李承影,也未必能夠抵擋。
當然,天下名劍當配曠古爍今的強者,否則就算是神兵利器也不能盡顯其威。
人劍合一,劍光所向,破虛空,斬星河,這等強悍劍意,世間又哪能隨處可見?
說到底,於劍道無敵的存在,當世除了石頭城那位伸手劍從天來,劍勢山呼海嘯的瞎子劍神,世間再無第二個使劍仙!
昔年,被寄以厚望的珞珈山名流劍客,在漫漫長河中與劍同隕,世間折了春風得意。
雙眸凝視著僧人頭頂所懸之劍,狗爺倍感欣慰地露出幾分笑容。
這抹笑容貫穿眼角,充斥在整張被歲月留痕的褶皺臉上,觀之如沐春風。
這是住進桃柳巷院落以來,第一次看見狗爺笑得如此春光爛漫。
“意念控劍於百丈,這份執著再堅持十年,面對李承影也不會落下風。”
陸堯望著懸在僧人頭上的桃木劍,若有所思地試探性問道:“與李承影的千里斬人頭如何?”
狗爺的欣慰笑容一縱即逝,翻白眼道:“廢話,差著幾層境界,數道天塹鴻溝,和李承影比個錘子的劍道臻境!”
陸堯大失所望,很快那張面部表情陰晴不定的臉上又癢意賤賤微笑:“打不敗劍神,混個天下第二劍仙可還有戲?”
狗爺思忱時捏了捏下巴,卻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董如風菩提樹下一朝得道,向天借劍三千六,於千峰萬仞山之上飛昇斬龍,以他的劍道與劍意,十年內,我估摸著河渚上的麻子沒戲混個天下第二,前十......或許不難!”
使劍易,得劍意難。
劍意與劍道雙匯於劍,人劍合一,一往無前,所向披靡更是難如登天。
麻子少年的實力如此強勁,我驚歎不已的同時,也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而感到自慚形穢。
同為勃發少年,年紀相差無幾,而我卻只能仰天長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份落差油然而生,使我內心萌發苦修尋道念頭。
用念力操控八錢桃木劍,並以其威懾力迫使毀了河岸柳林的禪僧在滿目瘡痍的樹樁前磕頭叩首,這份兇悍實力令人敬而生畏。
何況這位在麻子少年面前吃癟的禪僧還是入朝境的高手,麻子少年修為不過剛入境,越境壓迫對手的這份狠勁,著實令人敬佩。
經狗爺這麼一講述,陸堯瞧那柄八錢桃木劍,越看越眼神裡的貪婪就越加難以抑制。
“狗爺,你說守孝的麻子若是沒有這柄八錢桃木劍,想憑自身實力壓制這禿驢,勝算有多大?”
以我對陸堯的瞭解,他明面上問的是狗爺對麻子少年實力的推斷,實際上卻在旁敲側擊瞭解這柄八錢桃木劍的威力。
狗爺不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故作求知狀的陸堯一眼,沒好氣道:“怎的,怕我用這劍也不是清風明月樓那書痴的對手?”
被狗爺拆穿了小心思,皮厚勝過洛陽城牆的陸堯露出一口皓齒,呵呵笑道:“鄭太白可是儒道至聖,你要是嗝屁了,我的三個金元寶非但打了水漂,韓寡婦還得為你以淚洗面,重新尋個命硬的糙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