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仍舊是一臉的鄭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武明空見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之前方修說過的話。
“有朝一日,臣說不定能造出自己動的車......”
“自己動的車......自己動的船......”
小女帝喃喃自語了一句,下意識的望向盆裡的小船,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心道:難不成方修之前並非信口開河,這世上確實存在能自己動的車!
“這船看著有趣,但對朝廷而言,卻沒絲毫用處,你身為國舅,閒來無事,還是要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太后看向國舅,宛若一個長輩在尊尊教導。
國舅聽見這話,醉酒的臉上露出一抹委屈,小聲滴咕道:“臣弟是國舅,既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領兵打仗。”
“臣弟能做的就是擺弄這些小玩意,打發一些時間,太后讓臣弟為朝廷做貢獻,這不是為難臣嘛。”
為了防止外戚作亂,大乾祖訓明確規定,任何外戚不得干政。
到了後來,連領兵打仗,也不被允許。
太后聽見這話,臉色再次變得難看,瞥了一眼小女帝和方修,見他倆神色如常,方才道:
“不入朝為官,便不能為朝廷做貢獻?那些農戶,工匠,商賈,同你一樣,不也為朝廷盡了自己的一份力。
你喜歡擺弄這些小玩意,為何不能將這些精力用在朝廷有用的地方,改進火器,改進琉璃!”
話音落下。
國舅漲紅了臉,小聲的為自己辯解:“臣弟覺得,臣弟做的這些,比改進琉璃要重要的多。”
琉璃為國庫帶來了幾百萬兩銀子。
這個小物件能跟琉璃相比?
太后聽見這話,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紅唇輕啟,就要呵斥。
這個時候。
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呵斥。
“本相覺得,國舅言之有理......”
此話一出。
整個永壽宮又一次陷入寂靜。
無論太后,還是小女帝,全都用驚詫的眼神,看向方修,心道:
這麼個沒有用處的小船,比琉璃還要重要?怎麼可能!
長公主和幾位郡主想要開口反駁,但看見方修的表情,全都憋了回去。
別看他們是皇親國戚,地位尊崇,在這個人的跟前,還是得夾著尾巴。
唯獨國舅,聽見這話,臉上露出振奮之色。
“不愧是方相!目光如炬!”
國舅神色激動,一把握住了方修的雙手,用顫抖的語氣道:“這小船看著簡單,但為了將它做出來,可是耗費了我無數的心血以及整整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我不斷的改進,又不斷的拿給旁人展示,旁人都只覺得我在胡鬧,就連太后都......
唯獨方相......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精妙,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興許是想起了這一年的付出,說到這,國舅的聲音有些哽咽,眸子裡也是有了淚水,緊緊的握著方修的手。
帶著哭腔道:“方相,你簡直就是我的知音!”
話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