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叫人哄了!”
“什麼一草一木,皆涵至理,若真是如此,他自己為何不格物?”
秦守陽道:“格物是兒子自己的想法,與程祭酒沒有關係。”
秦興言看向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氣惱道:
“實話告訴你,那姓程的,自持國子監祭酒的身份,對你爹這個國之奸賊,方黨鷹犬,素來不屑。
教給你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便是想要用你來噁心爹!
你可不能中他的計!”
秦守陽仍是道:“格物致知是先聖留下的道理,程祭酒只是啟發了兒子。”
秦興言聽見這話,在心裡嘆了口氣。
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轉而問道:“那你格了整整七天,可曾格出什麼道理?”
秦守陽眸子裡流露出失落,嘆息道:“兒子愚鈍,只格出了許多的問題。”
秦興言有點兒詫異。
“一塊石頭,能格出什麼問題?”
秦守陽抬眸看向秦興言,一臉認真的道:
“比如......
這塊石頭最初來自何處?
最終去往何處?
它與別的石頭,本質上有何區別?
為何這塊石頭堅硬,別的石頭脆弱?
為何石頭碎了,便無法拼接在一起?
為何石頭拋向空中,是落在地上,而不是繼續向上?
為何石頭呈現出這樣的顏色?
為何......”
秦守陽一口氣竟是問出了幾十個問題。
聽的秦興言一陣的目瞪口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一塊小小的石頭,竟然能被秦守陽格出這麼多的問題!
偏偏這麼多的問題,沒有一個是他能夠回答的。
“難道……他真在格物?”
此刻,秦興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一會方才問道:
“說清楚些,這些問題,與格物致知有何關係?”
秦守陽道:“在兒子看來,所謂格物致知,便要窮究事物原理,方才能參悟道理。
換句話說,要發現問題,才能解決問題,明白其中道理......”
頓了頓,又繼續道:
“父親,實不相瞞,兒子這半年,格了竹子,格了日月,格了星辰,格了桌椅,格了板凳,格了石頭......
往後餘生,兒子想要盡一切努力,格盡天下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