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梅,你是否願意成為公丕慶先生的合法妻子,不論貧窮或是富有,都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白頭偕老共度餘生呢?”
誓詞被念出的那一刻,張月梅白皙的臉上一下子染上了一層紅暈,她嬌羞地低下了頭,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公丕慶這才注意到,她的頭上原來有一朵盛開的、他叫不上名字來的白花作為裝飾,這花的味道他似曾相識,但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他卻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了。
“我願意……”
張月梅話音剛落,臺下立馬爆開了雷鳴般的歡呼聲,霎時間,無數白鴿從四面八方飛來,這些白鴿像是經過了訓練一樣,每一隻小白鴿的腳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花籃,無數真實的花瓣隨著它們的飛舞落向那對新人的頭頂,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公丕慶知道,這是冥王的傑作,因為哪有什麼白鴿會如此聽話地在他們的頭頂上撒花,都不過是冥王用意念力入侵了它們的思想,依靠思想壓制的力量短暫地讓它們聽從了冥王的命令而已。
他依稀記得,在這場婚禮中,他的三個兄弟都有所客串,但此時的他實在是太過緊張了,緊張到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接下來的臺詞。
但他的臺詞也並不多,婚禮的過程也並不繁瑣,這點事他還是能應付得來的。
到了後面雙方父母發言的環節,他終於看到了張月梅的父母從幕後走出,張月梅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而公丕慶這邊的“父母”,則是那個一直都像是他父親一樣的銀髮老人,也是Mill研究所裡的最高指揮官之一,“世界樹組”的最高負責人。
公丕慶看著銀髮老人跟張月梅的父母有說有笑,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他可他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就像是有某種力量壓制了他的大腦一樣,就連婚禮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他都有些記不清了,他只是依稀記得在婚禮結束之後,在入洞房的環節,他卻在所有人的期待與注視之下哭了起來。
只因為張月梅對他說的一句話,張月梅說:“我猜,如果把這場婚禮比作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禮物,你應該會喜歡吧……”
這番話彷彿瞬間驅散了公丕慶內心之中所有迷霧般讓他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起來,那場大戰中的片段如同一股股洪流般再度湧進了他的腦海當中,縱使他竭盡全力試圖避開那些畫面,但那些畫面卻還是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恐懼瞬間從他的腦海當中爆炸開來,他永遠都忘不掉自己當初把那個已經連骨架都燒得殘破不全了的女孩從熔岩中打撈出來的一幕,那是他的生命和他的世界被全然擊碎的一幕,那是真正的世界樹甦醒的時刻,終是女孩屍骨上所燃燒的火焰引燃了世界樹那藏於內心之中的復仇之火,終是那個女孩,造就了他世界樹堪比神話般的最終爆發,將元素法師連帶著整個極寒之國化作灰燼……
“這個禮物……喜歡嗎?”她懷中那個畫著精美妝容的女孩抬頭對他輕聲說道。
淚水無聲地劃過他的臉龐,他點點頭,“喜歡,謝謝你……”
女孩臉上露出了史無前例的幸福笑容,那一刻,公丕慶看到她開心得像是個孩子,他從沒見過張月梅如此開心過,甚至他都懷疑張月梅的內心是不是還是一個從未長大的小女孩……
“那麼一言為定,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後不許欺負我!”
公丕慶沉默,任憑淚水毀了婚禮前化妝師在他臉上畫下的精緻淡妝。
“答不答應!”面前的女孩俏皮地墊著腳尖問道。
“我答應……”
伴隨著他這三個字的開口,他的洞房乃至於整個婚禮都被玻璃破碎的聲音所充斥,他聽到外面依舊喧鬧著,那些人依舊還在說著祝福的話,他之所以會哭,是因為他始終都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樣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