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於小遠不想讓段崇看到自己如此狼狽,他咬牙抬手,胡亂擦了把沾滿淚水的臉,可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來。
太難看了,於小遠想,怎麼可以這樣難看?
他本意不是這樣的。
明明不想說,明明可以好聚好散,明明還可以佯裝著兄弟的名頭,違心地祝對方一句“新婚快樂”。
可還是會憤怒、嫉妒,不甘。
憤怒段崇的欺騙,嫉妒即將和段崇結婚的程新月,不甘自己這樣窩窩囊囊的離開。
這些負面情緒強烈到猶如烈火一般,時時刻刻灼燒著於小遠的心髒。
車裡空氣安靜下來。
因為剛剛過激的情緒,於小遠身體抑制不住地打顫。
身邊的男人伸出手,於小遠抗拒的躲開,男人手一頓,最後落在於小遠的衣角上。
握著於小遠的衣角,段崇緩和了語氣:“小遠,別哭了。”
“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
於小遠不想回去,可段崇打定了主意。
從於小遠所在的城市回到北城,路程也不過三個半小時。
路上於小遠多次表達抗拒,可段崇都不為所動,鬧得狠了,對方也只會把他牢牢抱在懷裡,讓他不要再鬧。
這樣兩三次後,於小遠沒了力氣,只能縮在車子一角,鵪鶉一般沉默著。
汽車下了高速,開進一片別墅區,在裡面七拐八拐,最後在其中一棟別墅面前停下。
段崇率先下車,繞到於小遠那邊開啟車門,又見於小遠不動,段崇徑直彎腰,直接將人抱起來。
於小遠掙紮了兩下,抱著他的男人大抵也是被他這一路折騰得夠嗆,這會兒像是失了耐心,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乖一點。”
於小遠不動了,他心裡難受,段崇這樣讓他不上不下的,憋屈得很。
而且段崇抱著他的姿勢,不免讓於小遠想到有一次,兩人外出回家,他不好好走路,非要倒著邊走邊看段崇,結果踩到凸起的石頭扭了腳,雖然不嚴重,可段崇堅持要抱著他回去。
那一路上於小遠又羞恥又心動,以至於現在都還能想起當時的場景。
月亮高掛,頭頂是搖晃的樹影,路燈在男人輪廓上交錯著鍍下一層光暈,於小遠看得眼睛都捨不得挪開,心裡快樂的像是小鳥在叫。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那一幕是他會在幾十年後都要好好珍藏起來的記憶。
如今和那次是差不多的情景,於小遠只覺心裡發悶。
於小遠由著段崇抱著自己走進別墅,上了二樓的臥室。
男人將他放在臥室的大床上,也沒有起身,就那麼就這這個姿勢,將人壓在了床上。
以為段崇想要做什麼,於小遠嚇了一跳,使勁兒推了對方一把,卻被段崇抓著手順勢抱在了懷裡。
男人半壓在他的身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開口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於小遠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神裡空洞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