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在舅舅這般嚴厲的斥責下,內心會瞬間充滿慌亂、自責與畏懼,情緒如脫韁野馬般難以控制,整個人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
那些苛刻的言辭,就像一把把利刃,輕易地就能戳破他內心的防線,讓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
然而如今,重生後的墨寒霄已然歷經滄桑,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聽到舅舅這般質問,他面色依舊平靜如水,眼神沉穩而堅定,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微皺的眉頭,並非是因為畏懼舅舅的斥責,而是在思考舅舅此番質問背後隱藏的深意。
他不再是那個面對舅舅斥責就驚慌失措的少年,而是能夠沉著應對一切的成熟之人。
在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堅守的底線和目標,不會再輕易被舅舅的言語左右情緒。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舅舅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不耐煩,近乎咆哮著重複道,話語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風肆虐的烈焰,愈發洶湧地噴薄而出,
“一天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孩子是誰?我從你小時候起,就一遍又一遍地教導你,絕不能有軟肋,堅決不能有!你到底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了?耳邊風嗎?”
舅舅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與恨鐵不成鋼。
“那孩子如今已然成了墨逸凡對付你的絕佳工具!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這愚蠢的行為,分明就是在自毀前程!你這個混賬東西!”
舅舅越說越激動,情緒徹底失控,如同洶湧的潮水沖破了最後的堤壩。
隨著這一連串的斥責,他的身體也因過度憤怒而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驟然響起,那咳嗽聲猶如破舊風箱不堪重負的哀鳴,彷彿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然而,即便被這痛苦的咳嗽折磨得滿臉通紅、氣息不穩,舅舅也絲毫沒有停下對墨寒霄斥責的意思。
他似乎將所有的擔憂與憤怒,都化作了這連綿不絕的責罵,非要讓墨寒霄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可。
墨寒霄靜靜地聽著舅舅的責罵,心中五味雜陳。
他非常清楚,舅舅即便重病在身,虛弱得連起身都困難,卻依舊派人密切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舅舅對他的掌控欲,就像一張無形且緊密的大網,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絲毫的消減。
這掌控欲的背後,或許是舅舅對他深深的期望,又或許是源於對家族仇恨和利益的執著堅守,但無論如何,此刻都讓墨寒霄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未等墨寒霄來得及開口回應,舅舅那邊已然按捺不住,聲嘶力竭地厲聲道:
“你給我聽好了,那孩子你就當是無聊時玩的玩具,玩玩也就罷了!等新鮮感一過,立馬給我解決掉!聽到沒有!”
舅舅的聲音因憤怒而尖銳,像是要穿透聽筒直接刺進墨寒霄的耳中。
“你可別在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上犯糊塗!這不是你該沉迷的東西,別因為這點破事兒耽誤了我們謀劃多年的大事!”
舅舅言辭激烈,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彷彿在給墨寒霄下達一道生死攸關的命令。
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對墨寒霄此刻行為的不滿與擔憂,似乎生怕墨寒霄在這件事上的“不清醒”會讓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話音剛落,舅舅便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按結束通話鍵,那急切的態度,彷彿再多跟墨寒霄說一秒鐘,都是對寶貴時間的極大浪費。
在舅舅心中,此刻與墨寒霄討論楚沐陽的事,遠不如盡快讓墨寒霄回歸到他們既定的複仇與奪權軌道上來得重要。
他一心想著讓墨寒霄摒棄雜念,全身心投入到與墨逸凡的鬥爭中,任何可能幹擾到這個目標的因素,在舅舅看來都必須盡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