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後他站在劇場外吹風,心跳的難受,這臭毛病並沒有因為見到病因就舒服一點,他本想在結束後直奔後臺,卻又找不到自己的立場,只能在場外幹跺腳。
他這樣的人,居然也遇到沒有立場的時候。
但金柏說的沒錯,他過得很好,比跟在他身邊的時候要好得多。
一直守著看他們出來,說著要聚餐,金柏跟那個男人說說笑笑,沒有落單的時候,嚴逐只能驅車跟在他們後面,他還餓著肚子,守在飯店門口看他們吃飯,又去ktv外面吹冷風。
這期間他一個大意,被從裡面出來的陸邊發現,男人沒有裝作無視,而是直接當面迎了上來,跟他握手,說“久仰大名”。
嚴逐在心裡腹誹,怎麼叫久仰大名,他才是真正的久仰大名,每天都在重新整理對方的朋友圈。
“來等人嗎?”陸邊貌似關切地問。
“嗯。”嚴逐其實不想和他說話,單看這個人的面相就很裝,朋友圈也是營造一副完美人設的樣子。
“嚴導不是已經和金柏分手了嗎?”陸邊講話毫不留情,直擊七寸。
嚴逐更討厭他了。
他不講話,陸邊就慢慢地自己說:“既然和平分手了,就不要再來打擾了吧,不太好。”
“沒有分手。”嚴逐不甘示弱,只好扯謊,說完就心虛。
果然,陸邊笑了:“連自己伴侶身體出了問題都不知道,完全不在意對方需求的男人,留著幹什麼?年已經過完了。”
“我和金柏的事,與陸老師無關。”嚴逐幾乎是咬牙切齒,姓陸的都不是好東西。
“怎麼能無關,金柏是我的演員,後面還要一起巡演,他的心理狀況我當然要關心。”
“就今晚這個戲?我可以給他拍更好的。”嚴逐下意識討厭一切和這個男人沾邊的東西。
“那為什麼沒拍呢?”陸邊反問得很快,“您是金石獎大導演,為什麼沒想過在演藝事業上幫金柏一把?”
嚴逐啞口,他不是沒想過,他甚至構思過專屬金柏的劇本,但當時意外發生後,金柏對一切和表演有關事物的ptsd太過嚴重,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念及自己當年和金柏共同度過的日子,嚴逐終於找到些底氣:“那是你沒見過他剛出事時的樣子,你不配指責我。”
如果伴侶連看到一張劇組的合影都想死,他沒辦法再勸金柏重回舞臺。
“那你也沒見過他前段時間的樣子。”
陸邊還是一副有些輕蔑的笑,他年紀比嚴逐大,用關照後輩的口吻說道:“另外,如果讓他知道你又看不起他辛苦排練這麼久的戲劇,他會更討厭你。”
很快,陸邊被手機上的資訊匆匆叫走了,留嚴逐在原地,他想著剛剛陸邊的話,心口又緊張起來,直到他被金柏勒令給那個學生道歉,他才有些明白。
嚴逐本意不是鄙夷,也沒有惡意,金柏在舞臺上發光,他也覺得燦爛奪目,只是一切都太陌生,不是他導的話劇,身邊盡是陌生的演員,金柏也不看他一眼,他有些落差,有太大的落差。
“不用你來看我,”金柏懨懨地打斷他,“別想打擾我的好生活。”
“你過得很好,我很高興,”嚴逐說道,這是他的真心,表達起來有些生疏,“今晚的戲很好看,我很喜歡,你演的特別棒。”
末了,他像發誓似的說道:“我不會打擾你的好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