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樣,金柏心中警鈴大作,他過得好,他要過的很好。
金柏以為嚴逐會說些什麼,甚至做些什麼,渾身都緊繃起來,竭盡全力抵禦,可等了許久,才聽到嚴逐用一種十分平穩的,甚至有些稀鬆平常的語氣說道:
“真的是你。”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來找素材,聯絡了這家店主。”嚴逐提提手裡的袋子,和小泰迪的衣服是一個花色,印著古著店的名字。
“哦,真巧。”
“你來買甜品嗎?”嚴逐問。
“對。”
接著不及金柏說,嚴逐主動且識趣地讓到邊上,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金柏與他擦肩而過,嚴逐幾乎將手心掐出血來,才剋制住自己的顫抖。
他知道金柏今天可能會來這個商場,便早早地在此等候,來找金毛影咖也只是他能做的微薄努力。
“拜託您一會要是見到他,請告訴我。”
嚴逐猜到金柏可能會繞來買甜品,於是提前和老闆商量,好在古著店的老闆喜歡他的電影,要了簽名合照,送給他一袋小禮物,接著滿口篤定一定會幫他。
沒想到他還沒走,金柏就來了。
嚴逐是個向來喜歡準備萬全的人,他預設過很多見面的情形,該怎麼說話,怎麼動作,邀請金柏一同用餐,在餐桌上解開誤會,表達愧疚,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見到金柏後控制不住發抖,雙耳嗡鳴,良久才說出一句:
“真的是你。”
話音落了,嚴逐還在反思自己聲音有沒有發抖,會不會冒犯。
但金柏好似渾不在意,簡單聊了兩句,便徑自去甜品店了。
當年的甜品店還倖存在老地方,嚴逐跟了進去,看見金柏要了最後一塊檸檬慕斯,然後結賬,轉身又對上他,表情帶著尷尬。
嚴逐說:“可以一起吃晚餐嗎?”
“不行,我還要等人。”
“那可以一起吃蛋糕嗎?”
“啊?”
“最後一塊檸檬慕斯,我們……”
“嚴逐,”金柏開口,或許是錯覺,神色間帶了點不厭,“我們已經不是可以一起吃飯,吃蛋糕的關繫了。”
如果說之前嚴逐心裡還有些無謂的希望,那麼在聽到金柏這樣說的瞬間,他便明白金柏給他們的關系判了死刑。
嚴逐定定地望著金柏,第一次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滿得要溢位來的愛意,他染了黑色頭發,眉宇也壓得深沉,嚴逐看了很久,金柏也耐心地等了很久。
“所以就這樣嗎?”嚴逐問。
“什麼?”
“我們就這樣分開,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要說,甚至在你說分手的前一天,我們還睡在一張床上,我準備了驚喜,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愛人,並且單方面地計劃求婚。u盤那事是我誤會了你,可一點緩沖也沒有,你說了分手,回國就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我找你,如果不是我查清真相,如果不是……那我們六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不清不楚,彼此錯怪,連個像樣的告別都沒有?”
金柏不說話了,嚴逐露出傷心的表情,看著有些陌生。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起碼一句再見。”
金柏搖搖頭。
空氣靜了兩秒,他說道:
“我不想恨你,嚴逐。”
【作者有話說】
晚上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