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說下次帶金柏去店裡吃,卻聽到對方說道:
“我以後再也不要吃刺身了。”
金柏握著水杯,一字一句。
從今天開始,討厭刺身。
嚴逐大概也察覺到金柏只是在故作輕松,可他現在最為擔心男人會不會因為這大半盤生肉生病,順著心意把人哄上床,夜裡也不敢睡熟,果然淩晨三點左右,聽到金柏有些腳步急促地進了衛生間。
他趕緊跟進去,看到男人抱著馬桶吐,幫忙遞水遞紙,好不容易消停了,嚴逐說道:
“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他撐著金柏,男人看起來十分虛弱,不像吃壞東西,倒像是病了許久的樣子,站都站不穩。
“有藥。”
金柏不願意再去醫院,從床頭櫃裡取出昨天醫生開的藥,扔給嚴逐,自己又縮回被窩裡。他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腸胃像打結一樣地痛,渾身發燙,估計又燒起來,與其折騰著再去醫院,不如就蜷在被子裡把這一通熬過去就好。
嚴逐跪在床頭,把金柏丟過來的藥盒看了一遍,他不知道家裡什麼時候有了急性腸胃炎的藥,可金柏身體情況特殊,他實在不敢拖,但伏在人耳邊好生哄了半天,金柏非但不鬆口,甚至又哭了起來:
“我以後再也不吃刺身了,我討厭……”
見著人哭,嚴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只好低聲哄著:“好好好,我們再也不吃刺身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去醫院就不難受了,刺身討厭,討厭。”
金柏還是揪著被子,不依不饒。
“我討厭沈岫林……”
嚴逐聽到旁人的名字,一時有些愣,可金柏的身體才最重要,還是得勸著人從被子裡出來:
“我們去醫院好嘛,讓醫生看一下就好了。”
說著,略帶強硬地把人挖了出來,套上外套摟著上車,他開得很快,金柏好像又睡了過去,他家距離最近的醫院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下車的時候,嚴逐彷彿聽到金柏的喃喃。
他還在說討厭沈岫林,但又有了另一句很長的話:
“如果你要出軌的話,提前和我說好不好。”
嚴逐無語,只當他是燒糊塗了,進了急診,值班醫生一看到金柏,當頭來了一句:
“你怎麼又來了?”
嚴逐一愣,隨即想起來,昨晚金柏好像也是陪著朋友腸胃炎來了醫院,於是沒有多問,只是將金柏之前做過大手術,以及晚上又吃了生魚片的事情如實坦白。
值班本來就煩,細框眼鏡的醫生聽到嚴逐大晚上給金柏打包了一整盒生魚片,更是兩眼一翻:
“身體沒好就不要亂吃東西!現在這些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