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俏皮卻戛然而止,像是小心翼翼的催促,嚴逐動動手指,回複道:
“現在回。”
放下手機,沈岫林也沒問,反而主動起身結束用餐,兩人一起離開飯店,秦理已經在門口等沈岫林。
把沈岫林送上車,等代駕的過程中,嚴逐又抽出一根煙來聞,在飯店門口徘徊兩圈,還是起身返了回去。
金柏喜歡吃刺身,總愛沾很多芥末把自己嗆出淚來,說這種體驗簡直是“醍醐灌頂”,嚴逐本想著大晚上帶回去給他吃對身體不好,但這家店味道確實不錯,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事,更何況早上還兇了他。
嚴逐把食盒放到副駕,後知後覺地準備回家哄人。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電梯間放著熟悉的薩克斯音樂,嚴逐拐進樓道,聲控燈一步步開,忽然,他看到門口有一隻綣縮的人影。
不等他動,坐在地上的人先站了起來,大約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腳有些麻,金柏一瘸一拐地迎向嚴逐,沖他笑著說道:“你終於回來啦!”
金柏好像剛睡醒,左眼滿是紅血絲,臉色也有些發白。
“你在門口幹什麼?”
嚴逐被金柏拉著往前走,還沒明白為什麼他會在門口睡著,兩人一起進門,金柏一刻不停地說:
“昨晚姜璨急性腸胃炎,我出門的時候走的急,沒注意手機電量,所以沒能回你訊息,早上把他送回去之後,我就去看店了,結果晚上一回家,欸!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沒帶鑰匙!哈哈哈哈你說好笑吧……”
他把自己的腸胃炎安給了姜璨,嘗試用玩笑的方式化解早上和嚴逐的矛盾,結果一回頭,看見男人還傻愣愣地站在門口,歪頭說道:
“你換鞋啊,愣著做什麼。”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忘帶鑰匙了。”
嚴逐回想了一下,金柏只給他發過兩次訊息,第一次問他能不能早點回家,第二次問他是不是還在開會,放在之前是很正常的對話,可這段時間兩人的溝通幾乎為零,確實有些反常,可他當時沒有注意,只當作金柏求和的手段。
“我怕麻煩你嘛,”金柏披著圍裙就進了廚房,語氣裡也沒有半分陰陽怪氣的意思,甚至還嘟囔著抱怨,“我就說早該把鎖換成密碼的,不對,換成指紋,這樣忘記密碼也不怕,不然你開會的時候老不看手機,我要是忘了密碼關在門外可就慘了……”
嚴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說不上來具體是為了什麼,金柏還在廚房揮舞鍋鏟,聲音傳了出來:“要吃點夜宵嘛?我煮麵。”
金柏的腸胃炎其實還沒好,雖說急性的輸一晚上液就差不多了,可幾乎整天都沒吃東西,現在還有些反胃,手腳也在發軟,唯一讓他有食慾的就是一碗熱乎乎的湯面,不過嚴逐忙了一天回家,總不能還讓他下廚,就是煮碗麵的功夫,金柏決定自己來。
但鍋裡的水剛沒過鍋底,就被嚴逐上來關掉了。
“不用煮了,我帶了刺身回來。”
按照常理來說,金柏聽到有美味的刺身,應該登時兩眼發光,然後撲上去大快朵頤。平日裡只有他想吃生食但嚴逐不讓,從來沒有男人主動給他買的稀罕事,可今晚他不僅腸胃難受,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卻是:
“你和別人出去吃日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