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說了伯父所有的事,發誓一定把真相公諸於世,還伯父清白,否則決不罷休。”
唐大勇動容,眼底一片羞愧。
沫沫一直是好女兒,他卻不是好爸爸。
宋均廷目光對準了唐大勇:“但是我想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真相?”
“什麼意思?”唐大勇聽出弦外之音,“你不相信我被冤枉的?”
“我找人查過伯父當年的卷宗,故意傷人罪證據十足,並不存在誤會。”
“是……那是沈應偉蓄意栽贓,跟陸振東聯手一步步逼我,把逼得我走投無路,才衝動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唐大勇額頭青筋鼓脹著。
那段時間,整個人完全籠罩被人精心編織的大網裡,遮天蔽日的黑暗。
直到昨晚,他還做著十年裡不斷重複的噩夢。
他討厭律師,但不曾聯想過宋世珉跟整個事件的關係。宋世珉從始至終身居幕後出謀劃策,最後只在法庭之上與他碰面。
所以,他根本想不到宋世珉大律師跟宋均廷是父子。
宋均廷眸光暗沉無比,格外冷靜:“伯父覺得,沫沫如果執意對付沈應偉和陸振東,會有怎樣的後果?”
唐大勇愣住。
涉世未深的女兒,為了他這個不爭氣的父親一腔孤勇。讓她對付兩個心機深沉老狐狸,無疑是以卵擊石。
不說沈應偉,僅一個唯利是圖陸振東就相當可怕。
陸振東為維護今日的聲名地位,絕對會不擇手段阻止沫沫。
那麼,沫沫隨時會被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唐大勇越想越心驚,發紅的菸灰燙到手指。
他驚顫了一下,飛快把煙放到嘴裡,狠狠地連續吸了幾口。
宋均廷又道:“別說沫沫根本不可能找到證據,就算她成功查到想要的真相,能換回伯父失去的十年麼?能讓一切回到從前麼?能躲得過陸沈兩人的報復麼?”
不能。
唐大勇終於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找自己,目的並不簡單。
“宋均廷,你不用再拐彎抹角,直接說建議吧!我該怎麼做,才能保護沫沫?”
宋均廷往前走了幾步,將菸蒂熄滅。
他微微翹首,陽光映入那雙深幽的眼眸。
唐大勇注視著他孤冷的背影,沉默地等待著。
一陣江風吹過,吹亂宋均廷的短髮,將他低沉的話語帶進唐大勇耳朵。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沫沫即刻放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