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視線只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便不著痕跡地轉開。
與他同行的是位較為年長的男性，五十出頭，身板很直，氣度不凡。
張盈盈道：“那人我認識，宋律師的小舅舅。滬城的酒店大亨。”
這麼一說，唐予沫想起來了。
某個夜晚，她一腔思念地跑去找宋均廷。
他在豐悅酒店聚餐，門口告別時，一群像長輩的人之中就有這位小舅舅。
賀夫人應該是小舅舅的朋友。
他們徑直地走向賀夫人，寒暄著送上禮物。
張盈盈輕輕推了唐予沫一下，特意問：“難得在這裡碰到你的熟人，要過去打招呼麼？”
“我想沒必要。”唐予沫把目光收回來。
“要我說，就算打招呼，人家宋律師也未必認識你才是。”
唐予沫臉色僵了僵。
宋均廷來了。
有他在的地方，她會不由自己地緊張、防備，因為不知道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
“表姐，這種場合不適合我，既然不是為了工作，我想先回去。”
“誰說不是為了工作？”
張盈盈把她拉住，從頭到腳瞅了瞅。
清純的娃娃臉上，隱隱殘留著早上的妝，當然早就淡得有等於無。身上牛仔褲配白色小棉襖，確實與party格格不入。
但是，“像你這種姿色，再怎麼精心打扮也只能是醜小鴨，不如放寬心跟著我。”
“表姐……”
“賀家早年跟南網一樣也做傳媒，現在主要轉做各種投資，業內人緣廣。今晚會有不少名人大佬過來。當記者多認識些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富貴人家搞聚餐或宴會，更多為了社交。
張盈盈繼續道：“等會華氏企業的老闆也來，有人舉報他們把工業廢水排入下水道，我已經關注一段時間了。”
唐予沫想了想，暫且勉強地留下來。
張盈盈壓著嗓子剛說完，突然語氣一變。
“你看那邊，賀小姐好像對宋律師很有興趣。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好像八輩子沒過男人似的。”
唐予沫皺皺眉，下意識地抬眼。
本以為表姐形容得過於誇張，親眼看到才發現，沒有。
賀芷妍大約第一次結識宋均廷，毫不掩飾喜歡，毫不在乎別人笑話。
一雙眼睛定在俊美的臉龐上，足足半分鐘沒見挪開。
宋均廷的反應，熟悉他的人會覺得奇怪。
一改往常冷淡漠然的姿態，黑眸灼亮，對賀芷妍露出堪稱風度翩翩的笑。
而他自己肯定知道，這樣的笑容具有怎樣的魅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