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沫失望地閉了閉眼睛,力氣頃刻間喪失一半,頹然地低下頭。
嗓音,隨之輕緩了許多。
“宋均廷……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
“這件事我很抱歉。”
宋均廷承認,是自己疏忽大意。
年前,唐予沫開心地說父親已經改過自新,唐大勇又一副誠懇的姿態,以給家人買新年禮物來借錢,沒想到他是死性不改。
那天晚上,宋均廷特意請吃飯,做好了吐實的打算。
沒想到途中遇到火災,唐予沫匆忙下了車。
親眼見證她做新聞一腔熱血的模樣,他的心,毫無防備地震撼。
就近找了個位置停車,他也前往事故現場,站在人群裡悄悄看著她。
後來去醫院、帶她去喝粥,再帶回住處極盡溫柔地纏綿。
見她虛弱疲憊,他竟然會心疼,連翻滾著抱在懷裡都怕給她壓疼。
他極不情願地意識到,對唐予沫這個女人,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滋生出了一種不該有的在乎。
撒網計劃,好像有些脫軌了……
以至於書房裡孤夜難眠,甚至忘記說出唐大勇的事。
計程車在十字路口前,堵了好幾分鐘。
唐予沫抓著手機,心情越發難受。
她吸著氣:“你四天沒聯絡我,就因為這個嗎?”
聽到他冰冷諷刺的話語:“才四天沒男人,耐不住寂寞了?唐予沫,自作多情沒好處。”
唐予沫簡直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
像針扎進心裡,尖銳地疼痛。
原來那晚所有的溫柔,真的只是自己做夢。
她啪地把手機關掉。
宋均廷,你……你是個莫名其妙的混蛋!
“師傅,麻煩停車。”
司機回頭:“事務所還沒到呢!”
“不去了。”唐予沫掃碼,付費下車。
夜色籠罩,事務所每間辦公室裡都亮著燈。
開年辦公,律師們都很忙。
宋均廷背靠著黑色大皮椅,將手裡的案卷扔在桌上,閉眸按揉太陽穴。
被唐予沫結束通話後,案卷上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緩了緩,從抽屜裡摸出打火機。
這煙,看樣子是戒不掉了。
他默默吐著煙霧,接連抽了兩根,電話約江子博去酒吧喝幾杯。
江子博道:“子純說今晚跟吳媽學做了一道新菜,等你回去鑑賞。你確定要去酒吧?”
宋均廷臉色微變。
“改天你也嚐嚐她做的,會發現喝酒才叫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