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奴也是坐在周富貴身邊,面前的短足木案之上擺滿了各種睢寧縣的特色小吃,蝴蝶饊子、雉羹、菜煎餅、酸辣蛙魚等等,還有各種甜食、玩偶,從而使得小玉奴兩眼放光,興奮得雙頰通紅,而她發光的兩眼看向哪裡,一旁伺候的兩名婢女便將吃的或玩的,遞到她面前。
“與諸位兄弟歡飲一堂,乃周某所願也,今日終於得償了!”周富貴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是一滴不漏,隨後說道。
周富貴說的雖是開心的話,卻令人實在笑不起來,令人唏噓不已。
周富貴等人自幽州南下以來,便是行軍作戰,作戰行軍的,幾乎就沒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或吃酒,可謂是異常艱難。
“營主,小的涿州錢六...”錢六起身,端著一碗酒走到周富貴面前後,哽咽的說道:“沒有主公,小人早就死了,且不知死多少回了,小的們有今日,皆為主公相救之恩啊,主公可謂是小的們的再生父母也!錢六也沒多餘的話,今後錢六惟主公之命是從,主公一聲令下,錢六又何懼刀山火海?”
錢六說罷,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是啊,錢六說得太對了,沒有主公,我等早就成為異鄉之鬼了!”
“主公救命之恩,此生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惟主公之命是從,赴湯蹈火,絕不相辭!”
“主公,小人敬你一碗酒!”
一眾曾經是“反賊”、“亂賊”的白虎營將士紛紛大聲附和道。
吳天貴等縣衙之人,也是異常驚奇的看著周富貴,不明白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將領,為何能得到一眾燕軍的衷心擁戴。
馬屁精,周富貴心中笑罵錢六一句後,端著酒碗起身答禮道:“周某多謝錢押隊,多謝諸位兄弟抬愛了,不過周某本事實在有限,當不得諸位兄弟如此誇讚呢。”
“當得,當得!”
“主公都當不得,何人可當?”
眾人紛紛開口道。
周富貴聞言點頭道:“如此多謝諸位兄弟了,這碗酒我等還是先敬戰死的兄弟吧,敬了這碗酒,本將還是那句話,將戰死兄弟的骨灰及該得的,務必送回其家中,不能讓他們成為異鄉之鬼,拜託了!”
周富貴含著眼淚,翻轉酒碗,將碗中美酒倒在了地上。
周富貴想起為救自己而慘死的劉長順等一眾同鄉,不禁熱淚盈眶。
劉長順的骨灰,周富貴一直帶在身邊的。
“主公就請放心罷!”
“我等不如此,豈不是不配做人嗎?”
眾人想起一眾死去的同鄉袍澤,也是唏噓不已,甚至有人哭出了聲,也是將美酒灑在了地上,以敬戰死同鄉的魂魄。
“好了,怪本將了,是本將太過傷感了,總是提起這些傷心事,不說這些了,今日你我兄弟歡飲一堂,縱情一日,痛痛快快的吃頓飽酒,哪個敢半道退席,小心老子的軍棍!”周富貴為人厲害之處,就在於總是能夠輕鬆掌控眾人的情緒,讓他們傷心就傷心,讓他們痛苦就痛苦,讓他們開心就開心,讓他們勇氣倍增,就勇氣倍增,等等等等。
“哈哈,主公所言大是也!”
“誰敢半道退席,不用主公親自動手,末將先賞他兩拳頭!”
果然一眾白虎營將士又被周富貴說得歡呼大笑不已,並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飲宴正酣時,旗將索達成挎刀走到了周富貴身邊,耳語了幾句。
“嗵!”的一聲,周富貴重重的將酒碗頓在木案上後,轉頭看著吳天貴怒道:“狗官,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