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周富貴將手下將領招過來後說道:“否則我等到不了徐州,半道上便會餓死、累死,馮成,附近可有城池?如小縣城之類的。”
為了活命,為了小玉奴,周富貴就不管三七是二十一,還是二十幾了,打算去洗劫城池了。
“末將看看。”馮成聞言取出張羊皮,羊皮之上詳細標註著徐州附近的城池、村鎮等。
“這裡...”片刻後,馮成指著羊皮說道:“睢寧縣,我等距此地不足十里,騎兵片刻可至,可是...”
“可是什麼?”周富貴聞言看著羊皮問道。
“睢寧縣為一處偏僻小縣城,大軍攻取徐州後,不一定會去攻取如此偏僻的小縣城,因此睢寧縣不知在何人手中,若是在夏手中,我白虎營騎兵只四百餘,四百餘騎兵是否能攻下睢寧縣城池?”馮成答道。
“老子管它在誰手中的。”周富貴聞言說道:“無論在何人手中,我等只求吃喝而已,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至於四百騎兵...殊不聞關公過五關斬六將之事邪?況且我白虎營還有兩千餘步卒呢,就它了,騎兵突襲,步卒隨後掩至,立刻向睢寧縣進發,讓兄弟們吃飽喝足再說。”
人家關公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眾人聞言心中均是不屑的暗道,不過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紛紛點頭稱是。
...............
“外面的事情怎樣了?”
睢寧縣為徐州下轄的一個偏僻小縣,沙丘疊連,鹽鹼片片,也是個窮縣。同時也如馮成所料,燕大軍攻取徐州後,並未理會睢寧縣這個偏僻小縣,而是直接將兵南下,因此睢寧縣仍是在夏手中。
睢寧縣縣令姓吳名天貴,年過六旬,在縣太爺這把交椅上已經坐了十餘年了。
吳天貴治績平平,因此就得不到升遷,最後乾脆就不走了,打算就在此地做官做到致仕為止。
吳天貴跪坐在一張矮腳黃花梨木案之後,品嚐著名貴的浮樑茶,一邊把玩著手中一對黃金貔貅,一邊問向手下一名衙役道。
所謂窮廟富方丈,睢寧縣是個窮縣,可吳天貴不但不窮,還富得流油,當然皆是攫取的民脂民膏,同時這也是吳天貴不願意離開睢寧縣的原因之一。
山高皇帝遠的,吳天貴在這裡做官是逍遙無比。
此前吳天貴還擔心燕軍,可時間久了,並未有一名燕軍前來睢寧縣,因此便逐漸放下了心,繼續做他的縣太爺。
“小的剛剛打聽到了。”吳天貴手下衙役答道:“胡虜大敗,我軍大勝,胡虜正向北敗退,朝廷大軍正在追趕呢。”
“嗯,胡虜大敗,我軍大勝?”吳天貴聞言不是覺得很開心,反倒是有些擔憂,沉吟片刻後問道:“千真萬確?”
吳天貴做這個縣太爺,最關鍵的就是一個穩,穩穩當當的做到致仕,再拿著盤剝來的民脂民膏,尋一風水寶地,逍遙自在的頤養天年。
燕軍不來襲擾,吳天貴也樂得繼續做他的縣太爺,若是燕軍真的打來,大不了降了燕便是,也還是可以繼續做他的縣太爺的,可此時燕軍大敗,夏軍大勝,若是夏朝廷追究吳天貴的避戰之責,說不定吳天貴這個縣太爺會做不下去的。
“千真萬確!老爺放...”衙役答道。
“砰!”的一聲,衙役話音未落,數名衙役撞開了縣衙大門,跌跌撞撞的衝到了吳天貴的面前。
“發生了何事?”吳天貴見狀慍怒道。
“胡...胡...胡...”一名衙役驚慌失措,結結巴巴的,胡了半天也沒胡出個所以然來。
“胡什麼?”吳天貴問道。
“胡兵殺來了,已經進城了。”另一名稍顯鎮定的衙役答道。
“什麼?”吳天貴聞言頓時嚇得目瞪口呆的,手中的青花瓷茶碗“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吳天貴早已盤算好了應對之策,可事到臨頭,還是被嚇了個魂不附體的。
“老爺快跑吧,晚了可來不及了啊。”數名衙役一起大叫道。
正在此時,縣衙大門又被人撞開,十數名燕軍騎兵直接縱馬而入,一名年輕的燕將勒住胯下戰馬後,看著吳天貴笑道:“小的們來求老爺賞口飯吃,怎麼?縣太爺想跑?這也太不給俺們面子了吧?”
“哈哈哈哈!”一眾燕軍頓時發出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