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片尾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江缺只有可憐的幾個鏡頭。
“沒有亂剪就挺不錯的,沒關系。反正我也拿了片酬的。”
江缺反倒來安慰哭喪著臉的趙小藝。
趙小藝撇撇嘴,抬起頭看向江缺,又望了望朱哥和寧清,豎起三根指頭道:“我一定會給江缺爭取到更好的資源的。咱們一定會出頭的。”
寧清很少被人劃為“咱們”,這讓她也升起了一種同仇敵愾的壯志。
當然,這種壯志她在偶然看到自己和江缺月收入差距的時候截然而止。
趙小藝的確說到做到,託了各種渠道約了很多導演和製片人同江缺見面吃飯。有時候,寧清去接他倆,都得隨身帶著解酒藥和濕紙巾。
常常是出了飯店門口,見著垃圾桶,趙小藝就跑過去哇地一聲大吐特吐。
為了逮住逗留在b市的導演和製片人,盡可能多刷臉。約飯時間矛盾時,就兵分兩路,江缺帶著寧清去和專案a的導演吃飯,朱哥和趙小藝則去和專案b的製片人吃飯。
有些專案,男女主都未確定,待定的小生小花好幾個都在酒局上爭取機會。有時候酒喝多了,導演有意無意地對著女演員揩油,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明說。
這天,被揩油的女子是知名小花,臉漲成了豬肝色,身子已為難得偏向另一邊,幾乎都成比薩斜塔了。
寧清將女子的窘迫盡收眼底,想起一年前那位小花飾演的女將軍何等英姿颯爽,攻氣十足,她刷到圖時還贊嘆過。如今見到了光鮮下的蝨子,意識到人設下的她同自己一樣也是卑微社畜,一時間心裡不是滋味。
但人家掙的錢是自己的幾千倍,自己不過是為了充門面被帶過來假裝執行經紀的底層小助理,也輪不到自己惋惜。
“來,章導,我敬您一杯。”
江缺站起身敬酒,打斷了男子蠢蠢欲動的雙手,被吃豆腐的小花感激地望向他。
這種帶著自薦意味的飯局並不好受,但江缺偏偏不卑不亢,沒有絲毫醜態。
敬酒時也不過分地放低自身,體面大方。
臨走前,製片人像是起了興趣特意留了江缺的聯系方式。
一週後,趙小藝開心地同江缺講,那位知名小花將自己的商務推薦給了江缺。
就差擬協議了。
那會兒江缺正閑賦在工作室裡打遊戲,搖了搖頭,要求回絕了這個商務。
趙小藝氣壞了,詢問江缺這是做什麼。
寧清心裡門清,躲在工位隔欄下偷笑,這是這哥們為桑錦錦守身如玉呢。
當晚那位小花的好感都快從眼睛裡溢位來了,江缺簡直是惹火上身。
趙小藝氣結,但也不得不尊重江缺的決定。
推了唯一的商務,工作室的人除了趙小藝仍不死心地聯系各色人脈約飯,大家都窩著摳腳,朱哥寧清和江缺三人連排連跪。
※
好在當初姚哥給內推的衛視晚會來了。
江缺在衛視晚會副會場獻唱,沒有大跑調,還算順利。
晚宴結束後,嘉賓們被請去參加晚宴。
趙小藝和寧清兩人路過衛視晚會錄制樓的大廳時,發現有人在大聲叫嚷,沒多久兩個安保沖出來架著人往外扔。大廳裡人來人往,對此見慣不怪。
趙小藝有些奇怪,順口詢問寧清怎麼回事。
“那是二十年前的臺柱子範齡,年輕時很漂亮,聽說要被力捧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地變得瘋瘋癲癲的,流浪在這塊地方撿垃圾為生。她經常沖進來大聲喊叫,再被安保扔出去,大家都習慣了。”
寧清能知道這些,多虧了當狗仔時工作室要求她們新進人員狠狠補娛樂圈八卦。
趙小藝瞪大了眼,又神神秘秘地轉頭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對寧清說:“範齡我聽說過的,聽說哈,她是插足別人婚姻被正房太太喊人qj才會瘋掉的。早些年還有些清醒的時候,喊的是趙求偉的名字。就你知道的,那個圈內大佬。但你怎麼知道這就是範齡,之前的新聞不是說她被放在療養院裡靜養了嗎。”
寧清皺眉,想說些什麼,身後來人了,趙小藝忙打斷了她,“走吧走吧,趁著晚宴沒結束看看能不能多爭取點商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