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著李圭祥,他側臉浮現清晰的勒痕,像是常年戴著斗笠。
他身形高大,左臂與右腿詭化成石頭,漆黑的面孔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目宛若死水,靜靜地望著眾人。
他衣衫破爛,身體多處黑色傷疤,像是被綠竹條抽過的痕跡。
許長仁向夜衛們一拱手,道:“福是靈丹妙藥,請夜衛老爺們出手,讓他開口。”
韓安博低頭看了看,沒有帶工具,望向周恨。
從進入詭霧都沒說話的周恨在看到三個孩子的時候,一直咬著牙,他緩緩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點了點頭。
周恨走到李圭祥面前,緩緩伸出手,輕輕在李圭祥肩膀揉捏,如同按摩一樣輕柔。
不過剎那後,李圭祥睜大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眾人就見周恨的手冒出淡淡的煙氣,李圭祥突然全身劇烈顫抖,頸部青筋畢露,喉嚨裡發出雜亂的呼聲,面目扭曲,形貌猙獰,全身大汗淋漓。
明明沒人動李圭祥的右手,但他的右手五指竟然緩緩張開,徐徐向手背方向反彎曲,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指甲蓋也在徐徐離開指頭,鮮血流淌,宛若枝頭紅花綻放。
慢慢地,李圭祥的左腳竟然不由自主徐徐旋轉,發出咔咔的脆響。
他的耳朵也開始徐徐旋轉,面部面板起伏不定,宛若海浪。
突然,一個魔修的鎮民走過來,取出一個蟲盒,緩緩開啟。
密密麻麻的黑蜈蚣跳到李圭祥臉上,爬到眼角,就要往裡鑽。
李圭祥急忙大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我是被迫的,我是被逼的啊。”
魔修收回蟲子,周恨收回手。
眾人盯著李圭祥。
藍衣人沒有出現。
李圭祥咬著牙,強忍疼痛,緩緩道:“我是道修。我從頭說起,我在北薛家跟著薛百勝……因為我話不多,做事牢靠,已經三次陪著薛百勝進入詭霧,今天是第四次……前三次的記憶我雖然模糊,但經歷了這次,我即便記不清,也意識到……”
“……薛家人每次進入詭霧,都會抓一些人試驗詭霧的規矩,應該還會拿中詭的人取樂賭點什麼……這次我們進了詭霧後,薛家人先找了山腳下的一家三口,利用他們至親的關係,先逼孩子說真話,看看會受什麼懲罰……”
“……我們一路前行,一路不斷讓鎮民違反須知,做各種事情,引來藍衣人,也引來白衣人……”
“……比如這三個孩子,他們用盡各種手段逼孩子違反規矩,包括一些在路上發現的須知。他們先用孩子家人威脅,孩子家人死後,他們就利用三個孩子相互威脅。三個孩子誰也不願意害別人,只能如此……”
“……一開始很順利,他們甚至用人命換了一隻老鼠,餵了鯰魚……”
“……但是,自從遇到一個緋腰帶藍衣人後,一切都變了。他們用老方式試探緋腰帶藍衣人,哪知緋腰帶藍衣人根本不管什麼須知什麼規矩,憤怒地攻擊我們……”
“……之後他們逃跑,又傷了一些藍衣人,最終與藍衣人結下死仇……”
“……我本來是被迫斷後的,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但突然遇到白衣人,於是藍衣人沒殺我,只是俘虜了我,把我關在附近。之後,我就遇到這三個孩子……”
“……他們押我們來,是知道我們是同族,讓你們照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