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看了一眼劉義天,慢慢道:“我是看著老五長大的,自然想救。現在神弓派表面上風光,實際危機四伏。真要去幫老五,起碼要派出四五十人,少說一位七品領隊,不然去了也無用。咱們門派的七品一共也沒幾個,要麼是青山派的,要麼是其他小門派的,去了也未必用心。”
王守德嘆了口氣,道:“四師姐說的是。不過,要是能派人,我一定去,五師兄當年沒少幫我。”
於小山道:“師父,要不我帶百十個兄弟去天玄山附近走走?即便救不了五師兄,也能震懾一下宵小。”
劉義天猶豫片刻,道:“到時候我問問李客卿。”
於小山抱怨道:“師父,您才是掌門,不能總李客卿李客卿的。人家那麼有能耐,早晚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以後這個神弓派,還得您撐著。”
劉義天與徐芳面色齊變。
王守德奇怪地道:“三師兄,問李客卿不很正常嗎?沒有他,哪有咱們神弓派今天。”
於小山解釋道:“我又不是白眼狼,不是說不能問,我是說,不能總靠著李客卿。”
劉義天道:“天玄山現在臥虎藏龍,許多命術師都已經前往那裡,包括大命術師,我們去了,也是無用。不過,老大老二在外奔波多年,現在門派又缺人手,需要把他們兩個找回來。小山,為師命令你,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兩個人帶回來。”
“可是,他們倆拖家帶口,已經不在啟遠城定居……”
“所以,你要想想辦法。”劉義天望著於小山。
於小山皺眉道:“老大有多犟,您不是不知道。要說通他,少說三五個月,多則一年。現在門派這麼缺人,我離不開啊。”
“有我在,沒問題。”劉義天道。
“好,那我過了年就去。”
“明天就出發,他們倆越早回來,咱們神弓派就越安穩。”劉義天道。
“好吧。”於小山無奈道。
徐芳看了一眼師父,又看了一眼三師兄,心中暗歎一聲,道:“我今天包好豬肉大蔥餃子,放在外面凍著,明早你啟程的時候,我給伱煮了吃。”
“嗯。”於小山點點頭。
王守德看著幾人,心中隱隱感覺不對,卻說不出來,只得道:“我幫四姐一起包餃子吧。”
臘月二十九的清晨,於小山帶著幾個入品弟子,揹著弓箭和包裹,辭別送行的人,前往東北方。
眾人走了,只剩劉義天與徐芳兩人。
徐芳低聲問:“三師兄什麼時候能回來?”
劉義天嘆了口氣,道:“別人看不出來,你是明眼人。李客卿那等人物,手段通天,豈是眼裡揉沙子的?小山因為朝廷不援助導致妻子死亡,心裡的恨,越壘越高,再加上他是個沒腦子的,留在這裡,怕是連命也保不住。今天我暗中寫封信給老大老二,讓他們拖著老三,能不回門派,就別回,給門派留幾個種。”
“您擔心……”
“這幾天,我一直沒睡好。那麼大的神劍門說垮就垮了,咱們神弓派呢?李客卿幫我奪回《御風訣》,我這條命,就交給他了,但你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小芳啊,你心裡還惦念著那個畜生?”
徐芳低下頭,望著頸下掛著的粗糙貔貅玉佩,一言不發。
“那毒婦派人殺你,他豈能不知?明明是他引起的,卻一句話也不敢說,這種畜生,你念著做什麼?”
徐芳遲遲不答。
劉義天看了徐芳一眼,道:“我不是擔心那畜生,是擔心那毒婦還要對你下手。李客卿能護你一時,護不住你一世。”
徐芳低頭不語。
“罷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了吧。還有守德,你有空照看著,別讓他做傻事。文斯月搶了他家的扇子,害死他爹。這小子嘴上從來不說,但每次摸扇子時眼裡的狠勁,我有時候都心驚。一旦找到機會,他哪怕死,也要為他爹報仇。可他不想想,文斯月是沒入品,可背後是文斯言,堂堂朝廷縣令,背後,可是朝廷,他一個小門派的弟子,拿什麼跟朝廷的人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