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榮幸見到你,陛下。”羅莎還是給了國王一點面子,說了句好聽的。
“不,這應該是是我的榮幸。”年輕的國王卻搖了搖頭,“我聽說了關於太乙先生你的不少事情,雖然有很多人說,你救的人太少,但我知道,先生你用來救他們的藥,恐怕一座城市都換不來。”
羅莎不置可否:“治病救人,不管是什麼藥,都不如人的性命重要。”
“是啊,不管什麼藥都不如人的命重要,”國王嘆了口氣,“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先生,我這次請你來的目的,你一定清楚吧?我的母親生病了,很嚴重的病,幾乎命在旦夕。”
“請你放心,作為救治我母親的報答,我的皇宮的材料庫將對你敞開。”
羅莎沉吟片刻後說道:“再加一條吧,我在藥劑行買的所有材料,也由您來替付賬單。畢竟啊,我只是個窮酸的老頭子,什麼可沒有錢。”
國王並沒有回絕:“當然。”
條件談妥了,羅莎便也站起身來:“陛下如果沒有別的事兒了,那便讓我去見見太後吧,畢竟早些診斷,也能早些治療。”
國王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來,他連忙吩咐道:“特裡,快帶先生去母親那兒。”
站在一邊當木樁的特裡伯爵立馬應了下來,他恭敬地對著國王行了一禮,才帶著羅莎向書房外走去。
臨走的時候,羅莎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國王,發現他還在盯著自己看。當他和她四目相對時,年輕的國王又一次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看起來很親切,但也只是看起來。
“呼!”
一直到下了二樓,特裡伯爵才長舒了一口氣,恢複了平時那副遊刃有餘的社交高手模樣。
羅莎瞥了他一眼:“伯爵先生,剛剛好像很緊張。”
“我能不緊張嗎?”特裡伯爵忍不住說道,“我的哥哥他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倒是先生你,你居然能和我哥哥討價還價?真厲害。”
他看起來是真心地在欽佩羅莎的膽量,這惹得羅莎對那位年輕的國王不由得有些好奇:“我看陛下態度倒是很親切啊,哪怕是面對我這樣的一個糟老頭子。”
特裡伯爵輕哼了一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著,特裡伯爵帶著羅莎又拐了個彎兒,這才來到了另一棟建築前。
那是一幢小塔,高度不高,但是羅莎一眼就看出來,這座塔的材質,和她當初在公爵府見到的那個關病人的房間的材質一模一樣。
全都是軟綿綿的質地,不會讓人受傷。
“我們的母親,就在這座塔裡。”特裡伯爵的神色看起來略有些憂傷,“先生稍等,平時這座塔是沒有梯子的,必須要喊上面的人將繩梯放下來,我們才能上去。”
羅莎卻嫌麻煩:“何必如此?”
說著,她趁特裡伯爵尚未反應過來,便伸手提起了他的衣領,同時右手攬過了一邊的楊戩,腳下靈力運轉,左腳在地上猛地一蹬,一股大力襲來,羅莎瞬間便出現在了空中!
她輕巧地一個轉身,便落在了那小塔的陽臺邊上,接著才將手裡的兩個人給放了下來。
楊戩還好,在他的“記憶”裡,這些事情都是常有的。
而特裡伯爵就不同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一直到羅莎放下他,他都沒能回過神來,表情看起來傻透了。
羅莎沒管他,而是從陽臺走向了屋裡。
這座小塔的周圍是有不少的衛兵在看守著的,但是塔上卻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健壯的僕婦,此刻正蜷縮在屋子的角落裡打盹。
而在那小塔的屋子正當中,則躺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束縛衣,手腳全都被限制了動作,她的頭發半黑半白,面板蠟黃,神色看起來非常憔悴。
而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的,便是女人臉上那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裡遍佈著血絲,但是看起來卻精神奕奕,當聽到身邊的動靜時,女人扭頭就循聲望了過來。
“特裡,你來了。”女人呲著牙笑了,那笑容別提有多詭異,“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睡覺啦!”
“哎?不對?是一個月嗎?還是兩個月?”
女人說著說著,便自言自語地嘟囔了起來,一雙眼睛則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就好像上面印著什麼稀世名畫一般。
特裡伯爵已經從剛剛的震撼中抽離了出來,看著躺在地上,又開始瘋癲的女人,眼裡滿是不忍。
“先生,這位就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