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微笑著點頭。
班刻深吸了口氣，他這輩子，不知道殺死過多少人，因為在神佛鎮域，顧淵也死在他手上許多次。
饒是如此，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他握住長矛的手還是出了不少手汗。
“顧淵，我還是想確認一遍，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顧淵堅定點頭。
“記住，你下手要快，一定要在我復活之前。”
班刻苦笑：“這個倒是不必擔心，從你死到復活的時間……足夠了，你也不要小瞧我。”
“我這不是怕你於心不忍嘛！”顧淵開玩笑道。
班刻沉默片刻，道：“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一定還是可以復活的吧？”
“不然呢？”顧淵疑惑道，“難道我臉上寫了‘活膩了’三個字嗎？”
班刻趕緊搖頭。
顧淵擺擺手，示意班刻可以離得稍遠一些。
雖然交代班刻的時候，他說得風輕雲淡，可心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他閉上眼睛，和體內的意識溝通著。
“你的法子，一定要這麼邪乎嗎？”
“你應該慶幸，我們恰好在神佛鎮域，否則，你還真有可能死在這一場儀式中，當然，沒有神佛鎮域，你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其實一開始，我是想著直接剝奪那個邪神的神格，但是這個過程還是有一定風險的，沒想到你氣運好，竟然直接來到這裡。”那道意識說道。
“都已經到現在這個節骨眼了，你還是不能告訴我，到底要做什麼嗎？”顧淵說道，“總得讓我……心裡有點底吧？”
然而，很久了，顧淵沒有等到回應。
就在他以為對方還是準備賣關子的時候，那個聲音，終於開口了。
“對你而言，本來就沒有所謂的仙體境，那是他們的境界，和你無關，我要做的，就是將所有的殘魂和你自身神魂融合在一起，讓你真正蛻變，雖然那些卑劣的小偷應該被唾棄，可祂們攝取來的力量，的確可以重塑神魂和神軀。”
“神軀？”
“是的，大概就是……擁有真正的力量，你現在的軀體和神魂，都太弱了。”那道意識說，“每一次掌控你的身體，我都會覺得無比壓抑，你這種能力，是不足以和那些該死的蟊賊相抗衡的，哪怕我藉助你的身體，依舊會有些麻煩……所以，破而後立，先拿回本就屬於我的力量，然後碾碎他們吧。”
顧淵皺起眉頭，過了一會，又笑了出來。
“我發現，你現在的話多了，以前，你說話都很累。”
“那是因為，你太累了，聽多了我的聲音，對你沒有好處……當你這一次重塑神軀和神魂，才能承載更多真相。”
頓了頓，那個聲音又說：“事實上，這一切本來就是你該知道的，哦不……應該說，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只是，你自己選擇遺忘了，我喜歡你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特別是那句天機不可洩露，凡人得天機，承載不了，就會自噬其身。”
“等等……”顧淵愣住了，“你說，是我自己遺忘的？”
那道意識笑了笑：“我說的，已經夠多了，記住，重塑神魂和神軀的過程，你會非常痛苦，那些擰在一起的殘魂，甚至會想要壓制你原本的意志，但是，不要害怕，也不要放棄抵抗，在你眼裡，那些所謂的神明……
才是螻蟻！”
顧淵靈魂一震。
他的大腦突然很亂，可那道意識，卻不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
“開始了。”
忽然。
一道金色的光，從顧淵體內爆發，獻祭之門，就在他的面前。
當獻祭之門開啟，一道道光團從中迸發而出，如同炮彈般不斷衝入顧淵的身體，緊接著，顧淵就感知到好幾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肆意衝撞，然後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巨大的牽扯力。
像是每一滴血液，都要分崩離析。
顧淵的大腦開始昏昏沉沉，腦海中突然出現無數個聲音，似乎是在怨毒地咒罵著自己，又像是在相互咒罵，接著，便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地獄中受刑的惡鬼。
就在此時，那道意識的聲音，猛擊大腦。
“顧淵，請謹記，你不該輸，也不能輸，你只是……將本來便屬於你的東西，拿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