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爹很鎮定,看著趙德發,淡淡的說,“你有什麼要求?”
趙德發十分得意,坐在柳大爹對面,儘量讓自己的鼻音顯得不那麼濃厚,“我不同意協商,要麼,罐頭廠同意我入股,要麼就賠償我的損失。想從我這兒佔便宜?沒門!”
柳大爹一聽趙德發的話,再也無法鎮定,“姓趙的!你這分明就是訛詐!你真是不要臉啊!”
有苦說不出的柳大爹坐在法院的辦公室狠狠抽了幾口煙。
他心裡太難受了,就像被人塞進去了一個乒乓球,趙德發故意給罐頭廠的對公賬戶打款子,但是他又解釋不清楚口頭合同的事情,現在整個情況看下看,對柳家不利,非常被動。
趙德發也在盤算眼前的情況,他對罐頭廠的情況,摸得很清楚。他知道罐頭廠沒有現金賠償自己,這就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決定先軟一些,順便讓工人代表們知道罐頭廠的危機,從而給柳大爹壓力,“柳老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們罐頭廠連基本工資都發不下來了,哪來的錢賠償我呢?我這一入股,你們又有錢發工資,又有錢搞生產,兩全其美。大家合作共贏,多美的事兒啊!”
就在趙德發自鳴得意的時候,罐頭廠的工人代表走上前,站在柳大爹的身後,看著趙德發,語氣很不友好,“工人們已經協商好了,委託我來發表一下看法,我們全廠工人一致表決透過,寧可少拿工資,也要幫助罐頭廠度過這次危機,就是捐款,也要支援罐頭廠!也要支援我們柳廠長!”
聽了這話,柳大爹的心頭翻滾了一下,他緊抿著嘴唇,回頭感激的看向工人代表。
工人代表則回了一個堅毅加鼓勵的目光,讓柳老闆放心去做。
柳大爹,“感謝你們,但是我絕對不會要你們的錢!回去告訴大夥,謝謝你們。”
柳大爹清了清嗓子,又看向了趙德發,“姓趙的,你去告我好了,一切都交給法院,讓法院裁決還款和補償的問題。”
趙德發一見柳大爹軟硬不吃,決定換個策略,“柳老闆,你想清楚了,任何企業經過訴訟,都不會再好起來了,我去告你,只會影響罐頭廠的聲譽,和未來的發展。”
柳大爹不搭理他,只是平靜如初的看著趙德發的表演。
趙德發清了清嗓子,他的鼻子太疼了,血水回流進了喉嚨。
“你現在缺少的現金流,你這樣拖下去,罐頭廠很容易就被拖破產的。”趙德發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希望柳大爹能被自己的無意間的一句話感動。
現在的趙德發已經黔驢技窮,還加上缺氧的原因,已經絞盡腦汁,想到什麼說什麼了。
但讓他失望的是,不論他趙德發說什麼,從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個維度去分析訴訟的不良後果,柳大爹都是不為所動。
“姓趙的,你就別廢話了,好嗎?”柳大爹撓撓鬢角,顯得很不耐煩,“我呢,是不會讓步的,更不會讓你得償所願,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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