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壇邊,秦悅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她用精貴的小皮鞋磨著地上塵土,短短兩三分鐘,黑色的小羊皮上灰濛濛的一片。
工廠的上班鈴聲響起,秦悅隨手在花壇裡揪了一朵小野菊,開始扯花瓣,眼睛卻釘在辦公樓附近。
柳叄拿著出勤表往車間方向走去。還沒進車間大門,秦悅一臉嚴肅的堵在柳叄身前,她把最後一點菊花瓣砸在柳叄身上。
“你為什麼躲著我?”
柳叄嘴唇扯成一條直線,隨即,雲淡風輕的一笑,“我為什麼要躲你啊?”
秦悅不相信柳叄的話,她篤定自己的判斷,“你就是在躲我!從昨天起,你一直在躲我,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也不敢和我說話。”
秦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引起車間裡工人的注意了,工人們幹著手上的活,目光卻一陣陣的瞟著柳叄和秦悅。
柳叄見秦悅越來越激動,把她拉到了車間背後的小樹林裡。
在無人處,柳叄一臉嚴肅,“秦悅,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
“呵。”秦悅冷笑一聲,她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說你在躲著我吧!還不承認!?”
“我承認我是躲著你。秦悅,你是秦廠長的女兒,我不想讓人覺得我走秦廠長的後門。我想讓木材廠的同事們覺得,我的進步,是自己的能力體現。而不是走後門。”
秦悅對柳叄的說法不屑一顧,“你為什麼要在意那些人的話?他們的看法對你很重要嗎?!他們現在對你的中傷,都是失敗者對成功者的嫉妒,只是一種發洩方式而已,為他們自己的平庸找藉口而已!你在意,你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柳叄搖搖頭,不認同秦悅的判斷,“我離成功還差十萬八千里遠,我不想還沒踏出這一步,就被判了死刑。秦悅,你沒事兒別來找我了,昨天的事情剛剛平息一些,你一來,廠裡對於我的謠言又會滿天飛的。”
“不是謠言!”
秦悅鼓足勇氣,臉色憋得通紅,心臟在喉嚨處狂跳,她眼中帶光直視柳叄,“從來都不是謠言,我就是喜歡你,我喜歡你柳叄!從見到你第一面開始,從你救了我開始,我就喜歡你!”
面對秦悅的表白,柳叄很意外,意外之餘,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否定了這段感情再發展的可能性,他搖搖頭,很直接,“不,我們不能在一起。”
柳叄這麼簡單粗暴的拒絕,直接把秦悅最後一點自尊心扒的一點不剩,鮮血淋淋。
自小養尊處優帶來的優越感,讓秦悅沒臉繼續站在柳叄的面前,她咬著下唇轉身跑掉了。
看見秦悅消失在廠區,柳叄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這口氣帶來的空隙又被一塊無形巨石填補上了,壓得他喘不上來氣。
柳叄心事滿滿,回到車間。
整個一天工作下來,除了必須要面對的工作交流,他全天沒說一句多餘的話,沒有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