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顧宇飛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柳家月的肩膀上,牽著柳家月走出了衚衕。
柳家月走到路口了,還沒看見顧宇飛的腳踏車,於是問道,“你腳踏車呢?”
顧宇飛指著前面的桑塔納,從兜裡掏出來一把鑰匙,“我從單位裡借出來的。你懷孕了,坐車我放心一些。”
柳家月一聽顧宇飛因為自己懷孕,專門從單位上接車出來,心中不怎麼痛快,“這對你的影響不好,就算懷孕了,我也可以座腳踏車啊。我沒有這麼嬌氣啊!”
“不行。”顧宇飛的臉色很嚴肅,“懷孕了一定要謹慎,你要是摔了怎麼辦?騎腳踏車坐在後排的人,非常容易摔下來的。”
見柳家月看著桑塔納神情沉重,顧宇飛牽起了柳家月的手,和她主動認錯,“你要是不願意我借公車,我就再也不借了好不好?我想買一輛私家車,專門接送你還有我媽。你們都在夜校,走夜路我也不放心啊。”
說完,顧宇飛上前把副駕的邊的車門開啟,臉上掛著幾分祈求,柳家月無奈了,只能鑽進車裡。
顧宇飛呵呵一笑,很滿意,他忙著鑽進駕駛位上。剛關上車門還沒啟動,車前黑影一閃,車窗上傳來一聲巨響。
柳家月嚇得一聲尖叫,定下神來,藉著昏黃的路燈看去,就見王志恆面怒猙獰的瞪著自己和顧宇飛,手上高高舉起一塊板磚,瘋狂的開始砸車窗戶。
“哐哐!”整個車身隨著磚頭落在窗戶上震動著。
見顧宇飛那一頭的窗戶砸不開,王志恆又換了一個方向,開始砸柳家月身側的車窗。
“哐哐哐!”
磚頭砸在窗戶上的力道更大了,彷彿要聲聲濺血。
“狗男女!我今天就砸死你們,我要你的命!你們兩個都得給我陪葬!”王志恆叫囂著,眼中帶血。
柳家月嚇得神不附體,她緊緊攥著顧宇飛的胳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淌。
“王志恆,你怎麼出來了?”顧宇飛衝著窗外大喝一聲。
王志恆根本不搭理顧宇飛的話,他現在眼珠子瞪出了血,一門心思的就是要顧宇飛和柳家月的命。
此時,細碎的玻璃碴子,因為外界巨大的破壞力噴濺進來,落在柳家月身側的座位上,柳家月再度尖叫,把臉埋進了顧宇飛的胸膛上,不敢往外看。
“沒事!”顧宇飛安慰著她,心中很著急,柳家月此時正在懷孕,如果受驚過度的話,對母體對孩子都是不好的。
其實,顧宇飛剛看見王志恆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
王志恆因為故意殺人已經被檢察院起訴了,現在起訴前的案卷已經在法院了,他的人現在應該在看守所裡,怎麼會出現在柳家門前的路邊呢?
隨著身前柳家月的哭泣聲逐漸增大,顧宇飛的心反而逐漸鎮定下來,他知道王志恆死刑無疑,他這次是真的要和柳家月還有自己同歸於盡的。
想到這裡,顧宇飛有了主意,他一擰車鑰匙,踩下離合,掛上檔位,待一切都準備好後,顧宇飛狠踩了一腳油門衝了出去,直接把正在砸前車窗的王志恆撞飛了。
“轟”的一聲,王志恆重重砸在花壇附近。
看著昏倒了的王志恆,顧宇飛掏出自己的工作證,衝著附近小賣部的老闆大吼一聲,“報警!我是法院的!”
警車的紅藍光劃破夜幕,警察很快的到了案發現場。
顧宇飛把自己的工作證交到警察手中,指著地上昏倒的王志恆,“你好同志,這人叫王志恆,是清江縣下田村的人。他之前因為故意殺人被刑拘了,應該是越獄出來的,這個人襲擊我和我的妻子,並且砸壞法院的車。”
警察深深握著顧宇飛的手,很是感激,“法院的同志!你可真是英勇,這個王志恆我們正在抓捕他,他今天一早借著外出就醫的機會,打傷了我們看守所的警官,逃出了醫院。”
顧宇飛大驚,這才知道這個王志恆竟然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肯定是早就埋伏在柳家外面,準備襲擊報復柳家月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柳家月大白天進了柳家,卻一直沒有離開,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動手。
還好自己早就和柳家月約定好,自己下班後會來柳家接她,如果讓她一個人回家,後果是什麼顧宇飛都不敢去想。
警察一擁而上,把王志恆拖進了警車,帶回了看守所。看著呼嘯而去的警車,柳家月抹了一把眼淚。
她給顧宇飛講起了今天在柳家發生的事情。
“今天,我出了醫院大門就直接回家了,我想給哥嫂報個喜,說我懷孕的事情。我還準備帶七七出去玩的,給孩子買點好吃的。說來也奇怪,七七這孩子說什麼也不肯出門,還說外面有壞人,她也不讓我出去。”
顧宇飛聽後,也覺得這件事很神奇,“家月,你總是說七七是柳家的福星,原來我還真不怎麼相信,覺得你有點迷信。現在看來,你說的一點錯也沒有,七七真的就是柳家的福星。也是我們家的福星!”
驚慌過後,柳家月鎮定下來,她抱著顧宇飛的胳膊怎麼也不不肯撒手,“是啊,要不是七七不出門,我就在真的會把這孩子抱出去,出去肯定就會遇見王志恆。想想就後怕。萬一七七要是因為我出事兒了,我可怎麼和我嫂子交代啊!”
柳家月一想起剛才的事情,整個頭皮都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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