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正景一扯韁繩,便駕著馬車靠邊了些。
而剛才出聲呵斥的中年男子,似乎鬆了口氣,沒有繼續發難。
但在此刻,卻見中年男子身後,有個華服少年駕馬上前來。
這少年約莫十五六歲,滿面倨傲,居高臨下,喝道:“不長眼的東西,膽敢攔在駕前,找死嗎?”
李正景看了一眼,心道:“這般年紀,橫煉外功便已至巔峰大圓滿,放在仙宗外門之中,也屬佼佼者……放在世間各方勢力當中,便是天縱奇才,難怪如此傲氣。”
而少年見他不回話,更是惱怒,揚起馬鞭。
剛才那中年男子連忙開口,說道:“少尊,他只是路人,無意衝撞,饒他去罷!”
少年轉頭看他一眼,滿是不屑之色,手中馬鞭依然掃了過去,朝著李正景臉上而來,準確地說,是朝著他雙眼而來。
“不長眼的東西,要什麼眼睛?”
少年喝道:“自出生以來,誰敢對我不敬?區區賤民,你……啊……”
他話還未完,就見馬鞭寸寸崩散。
而看起來年紀不比他大多少的對方,眼中竟然迸發金色光芒。
光芒閃耀,這華服少年慘叫一聲,跌落馬來,雙手捂著臉,血液從指縫中流下來,喊道:“我瞎了……我瞎了……”
“別喊了,止血罷,不然死得快。”
李正景下馬來,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既然你看走眼了,這眼睛就不要了。”
“快救少尊!”
前方的車隊,數十人見到出現變故,盡皆一擁而上,殺上前來。
但李正景隨手一揮,便是人仰馬翻。
而他徑直往前行去,到了車隊後方的馬車邊上,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車內坐著一人,衣著樸素,面色凝重。
李正景坐在他的邊上,說道:“好歹曾經是一府之尊,怎麼跟這種貨色混在一起?”
“你認得我?”那人神色間有些詫異,正準備好取出來的炎王信物,也收了回去。
“我認得江上府的官印。”李正景笑道:“這塊舊印,我家的鳥兒,惦記很久了。”
“我要逃出中州,回南荒大炎國。”曾經的江上府尊,嘆息說道:“這塊官印,已被封禁,而江上府有了新的官印,我留著也無用了,就送與你罷,就當買命錢。”
“好啊。”李正景接過官印,說道:“其實你剛才若是開口,我也並不是不能饒過那小子。”
“你該直接殺了他的。”舊府尊說道:“這小子出身富貴之家,天賦不差,自認高貴,俯視眾生,一不歡喜,就要殺人,惡名在外,這種人死了不可惜!這次我落難了,借他家的勢力庇護,要逃出中州,路上他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可我又不好直接殺他,借你的手正好。”
“想要在你面前耀武揚威,所以要打瞎我的雙眼,來彰顯他有多麼不好惹嗎?”李正景笑了聲,又說道:“這是誰家的後輩?”
“他的父親,是臨遠府的府尊。”這位曾經的江上府尊,出聲說道:“我是效力於如今位於南荒的大炎國,聽命於炎王!臨遠府尊是大玄王朝的人,國師林復玄的學生……聽說你跟林復玄有所不合,有空去殺了臨遠府尊?”
“最近比較忙,沒什麼空閒。”李正景擺了擺手,又道:“你要逃出中州,特地選了這條路,不會告訴我是巧合罷?”
“聽聞你得獲谷江龍神完整的神軀,炎王此前還了照玄神鏡,這份人情……”這舊尊有些遲疑。
“照玄神鏡,他要是不還,我就殺上大炎國了,他莫非腦子被我打壞了,還想用我的東西來跟我談人情?”李正景澹澹道:“想要從我手裡,拿走谷江龍神的完整神軀,就別想了……不過南域神母的神軀在這兒,你們要嗎?”
“南域神母?”舊尊沉吟了下,說道:“若是一具完整神軀,對我等而言,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