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消失,銀鏡表面蠕動出一行文字:“那天清晨,你心血來潮,帶著玫瑰花爬上未婚妻的窗臺,你當時看到床上有幾個人?”
這位被選定的可憐的機械之心小隊成員的臉刷得一下變白,他囁嚅著吐出了一些語意不清的詞語,最後才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懲罰,我選擇懲罰。”
將虛弱的隊友扶到座位上休息,那位高階執事才說道:“是怨魂,能操縱範圍內的無生命物體是異種途徑高序列的能力,現場除了怨魂應該還有一位高序列者,雖然不知道是哪位,但能確定應該是玫瑰學派。”
“是玫瑰學派的縱慾派?”
“嗯,我去寫結桉報告,再向大主教閣下彙報。”
……
“恭喜你晉升安魂師。”索斯特看著送上門的小隊成員,毫不猶豫甩給他一份檔案,說道:“常規審查,你先對這些目標進行一次夢中詢問。”
倫納德接過那份材料,隨手翻開,剛想隨口問一句“這不是本地值夜者的任務嗎?”,就看到道恩·唐泰斯的照片赫然在列。
倫納德立刻就要找藉口拒絕,隨即又想到如果同事發現了什麼,冒冒然採取了過激反應,很可能會遭遇極大的風險,不如自己過去,如果有什麼不妥,可以先假裝沒發現,就算發生意外,自己提前有準備,應該也能及時退出,回教會求助。
倫納德點點頭,隨意地回了一句:“行,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回到暫住的房間,他謹慎地關好門,與老頭商量。
“應該沒關係,我會看住你的身體,有異常會直接讓你結束夢境。”
“那……你的敵人……”
“哼,你這是終於想起來被你遺忘了很久腦子,開始要使用它了嗎?”老頭直接挖苦道。
倫納德不做回答,等著老頭給出明確的答桉。
“她沒有夢境方面的權柄,侵入夢境也只能讓你立即暴斃,影響不到我,反而給我示警,還留下了足夠的時間供我逃走,而她動靜太大,必定會被黑夜女神發現。”
“我都暴斃了,還不夠危險?”倫納德黑著臉小聲反駁。
“你在她眼裡毫無意義,她不會做這種既無趣又得不到好處的事情。”
吃過晚飯,倫納德照例來到休息室,看到幾個經常盤踞這裡的本地值夜者也在,他們一看倫納德進來,就嚷嚷著“終於湊夠了”“來這裡,就等你了”。
倫納德順勢加入,開始打牌。
大部分是不眠者的值夜者隊伍是三大教會中最愛打牌的一群人,如果魯恩舉行職業撲克牌大賽,那麼相信值夜者隊伍必能摘取桂冠。
夜色漸深,絕大部分人都已陷入夢境,這群值夜者看看時間,準備結束牌局,單獨找個房間開始工作。
倫納德精神奕奕地走回暫住的那個房間,扭動門把手,推開房門。
隨著房門的關閉,倫納德突然發現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色的古典長袍,戴著同色的尖頂軟帽,嘴角噙著淺笑,右手正一上一下拋著一個單片眼鏡。
對上漆黑的眼眸,倫納德的童孔豁然放大,大腦一片空白,思維無法轉動,腦海裡似乎有什麼人粗重的鼻息。
“驚喜嗎?”
“帕列斯。”
倫納德感覺無形的力量像漩渦一樣將自己捲入其中,他的神志、靈性、思緒越來越混亂,他甚至來不及向女神做個祈禱,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