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折睡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便醒了。睜開眼時,見晚青妤正趴在他身旁睡著。
他輕輕翻身,望著她,她近來心中承受了太多壓力,想必也是疲憊不堪。她的手仍緊緊握著他的,暖日裡,她的指尖卻有些發涼。
他微動了下身,想要下床,不料她睡得極淺,在感受到動靜後便睜開了眼。
她迷迷糊糊地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然暗了下來,輕聲問:“你現在就要進宮了嗎?”
蕭秋折起身下床,睡了這一覺,身子舒坦了許多。他一邊穿鞋,一邊回道:“對,我得回去清點兵將,明日一早便要出發。明日你不必去城門送我了,兵將眾多,事務繁雜,我怕你不安全。”
聽聞此言,晚青妤眼眶微微泛紅了。他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站起身來,抱住他,臉頰貼在他胸口上,滿是不捨。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安慰:“別擔心,或許一月兩月便能歸來。你在家要好好吃飯,好好歇息,等我回來時,希望見到一個活蹦亂跳、水靈靈的晚青妤。”
晚青妤強忍淚水,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出了房間。剛出房門,蕭秋折便看見張攸年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望著這邊,也不知已在那裡站了多久。
蕭秋折與外祖母道了別,準備把晚青妤送回家,二人正欲往院外走,張攸年卻跟了上來,在身後喚了一聲:“蕭大人。”
二人停下腳步,蕭秋折轉過身,看向他。
張攸年走到二人跟前,沉聲道:“今日聽聞蕭大人即將前往邊關徵戰,邊關險惡,望蕭大人保重,早日凱旋歸來。”
蕭秋折眉頭微壓,與他對視一眼,道:“多謝你的祝福,我定會平安歸來。對了,大理寺有一樁案子頗為複雜,已追查許久,如今有了進展。我走後,恐無人能接手,你可願前去?接手後,我會調派一些人手隨你前往福州查案。”
福州離京城千裡之遙,蕭秋折此舉,顯然是想將他支開,遠離京城。
張攸年輕笑一聲:“多謝蕭大人提拔,只是眼下言書堂的案子尚未了結,我的嫌疑也未洗清,恐怕難以勝任。
蕭秋折又看他一眼,未再多言,牽著晚青妤的手出了喬家大院。
他將晚青妤送回晚府,順道探望了二哥,隨後與晚青妤在門前道別。兩人站在月色下,手牽著手,依依不捨。然而時辰已至,軍務耽擱不得,蕭秋折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晚青妤站在院門外,目送他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路口,仍久久不願離去。她在路口佇立良久,才緩緩轉身回了院子。這一夜,她心情沉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次日一早,她便去問方於:“蕭秋折出征了嗎?”
“已經走了,天未亮便出發了。此次皇上派了不少兵將,相信很快便能平定邊關。”
晚青妤心中雖憂,卻也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祈禱他平安歸來。
她去看望了二哥,隨後又去了外祖母那裡。陪外祖母說了會兒話,又幫著煎藥、喂飯,整日忙碌不停。她只覺得,唯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暫時忘卻蕭秋折出征的事。
如此一日匆匆而過,到了夜晚,她回到晚府,躺在床上卻依舊輾轉難眠。這一日對她而言,彷彿度日如年。
接下來的幾日,她來來回回奔波於外祖母家中,悉心照料。然而,外祖母的身體始終不見好轉,中間甚至多次請了大夫前來救治。
這日,四弟突然回來了,且是與張攸年一同歸來。
晚青妤激動地問四弟:“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為何一直沒有訊息?”
四弟臉色蒼白,低聲回道:“我原本隨付大人前去辦差,不料途中遭遇劫匪。在打鬥中,我與付大人走散了,隨後被人捆綁關在了一間屋子裡。幸虧攸年大哥派人找到了我,我這才得以脫險。”
晚青妤有些驚訝,轉頭看向張攸年。張攸年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找四弟的下落。根據付家人的蹤跡,我一點點摸索到了他失蹤的地方,這才將他救了出來。”
原來如此,晚青妤甚是感激,忙道:“多謝你救了我四弟,這份恩情,我們會銘記於心。”
這一次,她是真心實意地感激他。張攸年卻只是淡淡一笑,語氣溫和地道:“無妨,這本就是我應當做的。四弟此番遭遇頗為兇險,不妨將此事上報皇上,請求徹查。至於付家那邊,想必皇上知曉後,也會讓四弟暫且歇息一段時日,不必再回去當差。”
晚青妤連連點頭,又鄭重地向張攸年道謝。
約莫過了兩日,宮中忽然來人,一位公公手持聖旨,對晚青禾笑吟吟地道:“恭喜晚公子,言書堂一案已然查明,您已洗脫嫌疑。皇上念及你身上有傷,允您在家中休養,暫且不必返回朝堂。不過,您多年來盡心盡職,為國效力,皇上特賜您一些財物,望您收下。”
言書堂一案錯綜複雜,竟就這樣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