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他伸手去扯她的衣帶:“……
宮中流言四起, 眾人無心宴飲,皆議論紛紛。兩位京城名門公子為情相爭,此事不出半日, 必將傳遍街頭巷尾, 親王府與付家亦將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然, 兩位當事人卻似毫不在意,否則也不會在皇宮內動起手來。太後雖言關押冷靜, 卻將二人同置一室, 門鎖一落, 室內寂靜無聲。
蕭秋折與付鈺書各自挺立, 雖衣衫染血, 卻仍不失風骨。許久後,蕭秋折冷眼看向付鈺書,見他面目青腫,疼痛不已,心中稍覺暢快,走到桌前坐下。
付鈺書立在一片陰影中,兩個人如此面對面相處, 還是在兒時,室內沉寂良久,付鈺書終是開口,聲音冷冽:“你口口聲聲說要公平競爭,卻行如此卑劣之事,連我與她說話你都要剝奪?你未免太小肚雞腸了。”
“呵!”蕭秋折冷笑, 長睫投下一片陰翳,摸了摸發疼的唇角,心中甚是煩躁, 回道:“公平競爭?但我也說過,我比你更有優勢,她如今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有權阻止你接近她,更遑論讓你哄騙於她。”
付鈺書嗤笑一聲,反唇相譏:“哄騙?你倒是會倒打一耙。你心中那點齷齪心思,自己難道不清楚?若她知曉你背上的傷疤與過往經歷,你以為她還會願意與你在一起?她如今留在親王府,不過是因她二哥陷入困境,需你相助,和查明她父兄之死的真相。”
蕭秋折面色微沉,未有反駁。付鈺書見他沉默,繼續道:“你我都清楚,她對你並無真情。若有情,你們相處日久,為何她至今仍不願與你親近?你們之間,不過是假夫妻罷了。”
這一點付鈺書很清楚,因為他了解晚青妤,瞭解她一向頭腦清醒,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交出自己的身心。
蕭秋折自然也清楚,他心中刺痛,沉默良久,方冷聲道:“你說得不錯,起初我接她回府,確實是提出助她查明殺害她父兄的兇手,她也答應幫我打理親王府。但你不也上山尋過她,也曾許諾助她查明真兇,救她二哥脫困,可她為何沒有答應你,反倒與我回京呢?”
“或許有件事你並不知曉。十二歲那年,我與她便在春日宴上初次相見。那時她對我一見傾心,回去後便寫了十幾封情信,字字真摯動人。雖然後來因故分離數年,但我們之間的情意,遠比你深厚得多。”
關於晚青妤十二歲時曾給蕭秋折寫信一事,付鈺書此前從未聽聞。回憶那年,他記得,晚青妤那時確實時常與他提起蕭秋折,言語間滿是誇贊。
起初,她每每提及此事,總是笑意盈盈,彷彿心中藏著一份隱秘的歡喜。可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笑容漸漸淡去,眉間染上了愁緒,整個人也變得鬱郁寡歡。
那段時間,她甚少出門,即便他前去探望,她也只是沉默不語,未曾透露半分心事。
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那時,她與蕭秋折之間生了情愫。可為何他們最終未能走到一處,付鈺書卻不得而知。
他心中暗自思量,那時的晚青妤不過十二歲,或許尚未真正明白何為情愛,對蕭秋折的傾慕,大抵也只是因他風姿卓然,心生仰慕罷了。
無論如何,他始終堅信,晚青妤對他的情意是真摯的,是旁人無法比擬的,尤其是蕭秋折。
他面色微變,卻仍強自鎮定道:“即便如此,她如今願意與我相處,便說明她心中並非全然無我。若她對你情深意重,她為何還要答應與你和離?”
窗外春光明媚,室內卻似寒冬凜冽。
蕭秋折周身漸漸凝霜。
付鈺書心知已戳中了他的痛處,不由得冷笑一聲,語氣愈發冷冽:“既然你告訴了我一個秘密,那我也還你一個。你可知道青妤的真實身份?可知她並非晚府的千金?她的父母另有其人。她心思深沉,從不輕易向外人吐露半分,又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甚清楚。我今日告訴你,是因這事已關乎倫理綱常。若你知曉真相,恐怕也不會再纏著她死不放手。”
他頓了頓,添了一句:“你可曾注意過她身上的玉佩?那玉佩極為別致,世間僅有兩塊,一塊在她身上,而另一塊則在小皇子手中。”
玉佩?
蕭秋折聞言,眉頭緊鎖,抬頭看向他。晚青妤的那塊玉佩,他確實見過。昨日搬家時,他曾想仔細瞧瞧,卻被她婉拒。後來他命陸臨去宮中打探,還未有結果。
付鈺書怎會知曉那塊玉佩?那塊玉佩通體碧綠,卻有一處血色斑紋,極為罕見。而小皇子身上也有一塊相似的玉佩,經常戴在身上。
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蕭付鈺書見他神色恍惚,顯然已有些慌亂,繼續道:“你應該知曉,多年前皇貴妃曾誕下一女,後來那女兒卻不知所蹤?有人說夭折,也有人說失蹤,宮中對此諱莫如深。聽聞皇貴妃生前,將兩塊玉佩分別留給了小皇子與那失蹤的女兒。小皇子那塊玉佩他視若珍寶,經常戴在身上。而晚青妤的那塊,極少示人,想必你已見過了吧?”
蕭秋折聽到此處,心中已是驚濤駭浪。若付鈺書所言為真,那晚青妤極有可能是皇貴妃之女,當今皇上的血脈,與小皇子乃是親姐弟。
而他與晚青妤之間,乃屬血緣之親。
這簡直荒誕至極。
付鈺書在胡說八道。
他不由得冷笑:“付鈺書,你為了將她從我身邊奪走,竟編出這等荒唐之事,真是煞費苦心。血緣之親嗎?堂兄妹?你以為我會信?我勸你一句,不該惦記的東西,莫要強求。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已忍讓多時,那一劍之恨我也還了,為何你還要糾纏不休?晚青妤如今已過得很是艱難,我正竭力為她爭取平靜的生活,你休要再惹出禍端。”
他雖嘴上強硬,但神色間已顯露出一絲慌亂,臉色蒼白如紙,唇色還流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