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卻道:“鎮北侯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不是誰都能像將軍一般,一心為鎮北侯翻案。”
幾十年的兄弟情,餘炳仁始終不肯相信,他看向門口:“你的這番話,本將軍今夜全當沒聽見,也希望你莫要攪亂了將士們的心。”
雲暮幾欲氣笑,她言盡於此,餘炳仁愛信不信,她如今能做的也都做了,出了事也算不到她頭上。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才走,後腳餘炳仁就叫來了那幾個副將,將雲暮的話複述了一遍。
幾人除去起初聽到城中有東胡內應時的驚訝,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餘炳仁怒道:“雲暮竟懷疑內應就在你們中間,當著可笑。更別提今夜東胡被我們重創,兩日後如何能向潤州開戰?”
在房中踱步的他並未發現其中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滿是駭然。
“我等為大梁出生入死,竟叫他這享福之人在背後冠以罪名,將軍,屬下去找他討要一個說法。”
“我也去!”
餘炳仁才應付完雲暮,又見這兩人如此魯莽,頭愈發痛了。
“回來!”
雲暮叫住要去提盧靖的硯石,“潤州如今不安全,餘炳仁也是個靠不住的,明日一早就把人帶去縉州。”
硯石問道:“大人,您呢?”
雲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餘炳仁想來已經和那幾個副將透過氣了,東胡勢必明白她的話一句都不可信,此時不走,難道還要留在這兒等著被胡人亂刀砍死?
幾乎是城門才開,雲暮便帶著人前往縉州,餘炳仁靠不住,她還能找外援兜個底。
漫漫金沙上覆了一層白雪。
戰亂四起,進出城的盤查比從前嚴了許多,硯石遞過路引和盧靖的通緝令,守城計程車兵對著雲暮和盧靖看了許久,又盤問了許久才終於肯放人。
“還真讓他抓著了,為了重得富貴,他當真是拼命。”
“可不是,只是大將軍已經有人頂上,只怕他帶人回去亦無用。”
雲暮特意折了回來,含笑望著那幾個正在討論她計程車兵,道:“不知州府的衙門何在?幾位官爺能否給我們指個路?”
她的話把交頭的兩人嚇了一個好歹,手中的長槍差點落到了地上,“雲……雲將軍,小人領你去。”
雲暮悠悠道:“我已被罷職,可當不起你們的這聲將軍,亦不敢勞煩你們,口頭告訴我一聲即可。”
雖無半分怒氣,但幾人還是聽出了殺氣,最前頭的那個舉起顫顫巍巍的手,道:“大人,往前直走,左拐兩個彎,再往前……”
雲暮雖初到縉州,但州府的衙門大多在州府正中,尋起來不算難事,更何況她手底下還有好些人能替她打探訊息,何愁找不到?
“大人緣何捉弄他們?”
雲暮深深看了他一眼,只丟下一句你猜,便策馬朝士兵所說的方向去了。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心中煩悶,只想尋個樂子吧?
雲暮若有所感回頭,只見城門計程車兵又在盤查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