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演武場上，鄭鶴桉背手而立，冷眼看著一行人在雲暮的書房忙裡忙外，恨不得把每一塊木板都拆出來檢查。
“中郎將，再不回神，我的槍可就要落下了。”
他輕笑了一聲，聽風辨位，擋住一擊。
手下的人計劃落空，雲暮亦是。
書房裡外甚至是屋頂瓦片都翻了一遍，雲暮還是沒有發現多了什麼東西，反倒是書房被她這麼一折騰，已經煥然一新。
馮章端來一盆清水，“大人，時候不早了，洗把臉就下值吧。”
帶著熱氣的帕子敷在臉上，雲暮舒服得眯起雙眼。
罷了，不管裴然出什麼招，她能接得住就接，實在接不住就死遁回江南，師父和師兄自會替她處理好後事。
至於沈聿明，她心想，還好分開得早，不用再做抉擇，只是多少還是會有些不捨。
心情忽然變得低落，雲暮扯下臉上的帕子，帕子濺出的水花打濕了書房的地面。
馮章拿過門口的巾帕，擦拭地板時，發現地磚有些許松動。
“大人，你看。”
雲暮拎著好幾包東西回到雲府，急於歸家，她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抄了好幾條近道，臨到雲府時，她平複呼吸，才不急不緩地出了巷口。
不多時，一個結實的小孩撞到她懷裡，仰著頭雙目通紅地看著她，“大人，你瘦了。”
雲暮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硯石，才騰出手捏住十五的臉頰，“十五長大了不少，張嘴讓我看看最近有沒有偷吃糖不刷牙。”
“沒有，大人不在，十五有好好聽安叔的話！也和硯石哥哥他們一起練武。”
雲暮掂了掂十五，誇道：“是嘛，真乖，下次休沐帶你去城外玩。”
安叔慈愛地看著二人，笑得雙眼都要眯成一條縫了，“大人，再不回來，十五就要纏著老奴和硯石去佈政坊接您了。”
牽著十五的手臂被人搖了幾下，雲暮低頭看著十五：“怎麼了？”
十五學著安叔的語氣：“大人，按照習俗，得洗洗風塵再進門。”
雲暮被他的話逗笑，點了點他的額頭：“你知道什麼習俗嗎？”
十五揚起小臉，指著門前的水桶道：“安叔都告訴我了！”
雲暮看著那熟悉的柚子葉，“在佈政坊已經洗過了。”嘴上嫌棄，卻站在原地不動。
她抖了抖衣袖，無奈道：“滿意了吧？”
十五用力點頭，嗯嗯了兩聲：“走咯，回家了！”
雲暮失笑，順著十五拉她的力道大步進了雲府。
用過晚膳後，十五在溫習功課，雲暮就拿著本書坐在他身旁，在他抓耳撓腮時提點幾句，得了好一頓誇，再晚些又陪他練了一會兒劍，十五終於心滿意足地回了他的院子。
書房裡，安叔已經等了有好一會兒，神色不似方才那般輕松。
“大人，您不在的這幾日，有幾波人夜闖雲府，目的是書房和庫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