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咱們怎麼辦?要不要跟著東平府的車隊走?”一名商賈低聲問道。
被稱作李兄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目光凝重:“不可。東平郡王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忽然被冊封郡王,並且擁有封地,可見其手段的厲害。他今日示好,未必是真心,而且咱們拒絕了他的好意,恐有生變,咱們還是按原計劃,繞道而行。”
“可咱們的貨物耽擱不起啊!”另一人皺眉道。
李兄冷笑一聲:“耽擱幾日,總比丟了性命強。東平府的水太深,咱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是別去蹚渾水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他們雖然都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但對東平郡王的忌憚卻是如出一轍。
就在這些商賈們商議之際,城門口的侍衛們依舊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既沒有催促,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縣主只讓把他們趕出去,至於出去幹什麼,他們一概不過問。
陳姓商賈瞥了一眼那些侍衛,心中暗自感嘆:“南平府的縣主果然不簡單,連手下的侍衛都如此沉穩有度。相比之下,東平郡王的急切招攬,反倒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了。”
他收回目光,轉身對夥計吩咐道:“去,把咱們的貨物再檢查一遍,等分號的人一到,立刻啟程。”
夥計應聲而去,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而此時的東平府車隊,那些選擇跟隨的商賈們正滿心期待著東平郡王的厚待,卻不知等待他們的,究竟是福是禍。
南平府內,閆晚琬端坐在書房中,手中捧著一盞清茶,神色淡然。她的心神早已分出一縷,悄然附著在城門口的侍衛身上,將那些商賈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這東平郡王,還真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她心中暗自冷笑,“連我臨時起意趕走外地商戶,他們都能提前得到訊息,準時趕來截胡。這份預判能力,倒是不容小覷。”
小桃站在一旁,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小姐,咱們將那些外地商戶趕走,真的不會有什麼影響嗎?”
閆晚琬輕輕抿了一口茶,神色從容:“影響自然是有的,但無足輕重。眼下府內還剩下多少外地商戶?”
小桃略一思索,答道:“滿打滿算還有十三家。小姐,可要將他們也一併攆走?”
“不必。”閆晚琬放下茶盞,唇角微揚,“你去找人趕制十三面錦旗,做好後立即送到這些店鋪,親自交到他們的主子手中。”
小桃一愣,滿臉疑惑:“小姐,送錦旗是為何?這些商戶平日裡也沒少給咱們添麻煩,何必如此厚待他們?”
閆晚琬輕笑一聲,提筆在紙上隨意勾畫,語氣淡然:“這是提供情緒價值。人心難測,有時候一句好話、一份心意,比金銀更能打動人心。”
她邊說邊在紙上寫下十項優惠條款,字跡遒勁有力,顯然早已成竹在胸。小桃湊近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減免賦稅”“優先供貨”“免費宣傳”等字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姐,這些優惠……會不會太過了?”小桃有些遲疑。
閆晚琬頭也不抬,繼續在紙上勾畫:“不過。如今東平郡王虎視眈眈,咱們若不想辦法穩住這些商戶,只怕他們會倒向對方。錦旗是心意,優惠是實利,雙管齊下,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離開南平府?”
小桃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小姐高明!我這就去辦!”
閆晚琬放下筆端起茶盞,輕輕吹去表面的浮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