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霍然起身,情緒激動地反駁道:“這斷然不行!咱們身為兵卒,身負守衛大夏國門之重任,手挽強弓,身披戰甲,馳騁沙場才是歸宿,怎能解甲歸田,去侍弄那幾畝薄田!”
一位絡腮鬍子大漢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拍在桌上,酒水濺出,濕了一片桌面,他高聲嚷道:“咱們自幼習武,學的是行軍布陣、殺敵報國,哪懂得什麼春耕秋收?莫說侍弄莊稼,便是分辨五穀雜糧,怕也得費些功夫,這不是瞎鬧嘛!”
旁邊一人也隨聲附和,急得直跺腳:“況且,這城外荒野,雖說有些空地,可難保敵軍不會突襲,咱們都去種地了,城防誰來負責?萬一敵人趁虛而入,莫說糧食種不成,連腦袋都得搬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滿臉的不贊同,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要將這屋子掀翻。
閆晚琬卻並未慌亂,她目光沉靜,等眾人的喧嘩稍稍平息,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開口道:“那你們就坐以待斃吧!”
她最是瞧不上那些迂腐之人,哪怕都快餓死了,思想還死死禁錮在舊轍裡,冥頑不靈。
她本就性子直爽,既然好言相勸人家都聽不進去,那便也沒了繼續交談的必要。她可不願無端捲入別人的因果迴圈,常言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心裡門兒清,犯不著白費唇舌。
她這一番話出口,仿若一記重錘,頓時砸得眾人啞口無言,周遭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眾人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是啊,細想來,若往後再遇災荒,沒了眼前這送上門的救濟糧,他們又該如何是好?難不成還指望著朝廷大發慈悲?可朝廷的救濟哪回不是千難萬難、姍姍來遲。
閆晚琬的言語雖說犀利刺耳,直戳心窩,卻句句屬實,眾人搜腸刮肚,竟也尋不出半句能反駁的話來。畢竟,這世道艱難,真相往往最是傷人,卻也最能讓人清醒。
秦瑜微微皺眉,目光凝視著遠方,似在心中反複斟酌權衡,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夫人所言甚是。這農耕一事,本就依著時令來,春種秋收,其間有著大把的農閑時光。咱們大可利用這些時日,讓士兵們持續操練,莫要荒廢了武藝。如此一來,田間皆是能戰之士,軍中亦有善耕之人,真正做到全兵皆農,全農皆兵,既保了糧食收成,又強了軍伍戰力,不失為良策。”
很快他的話得到認同,“對,誰說種田不是操練呢?咱們城中閑置荒地不少,雖土質不佳,但若精心侍弄,改良土壤,未必不能種糧。”
當即眾人展開討論,有人質疑道:“這談何容易,咱們又無種糧的老手,稍有差池,一年的辛苦便要白費。”
秦瑜神色未改,目光堅定:“無人手,咱們便招募流民,給予他們安身之所,以勞作換溫飽;無經驗,就重金聘請鄰縣的老農,求他們傳授技藝。再者,西域雖有刁難之意,但他們的牛羊馬匹卻對咱們的茶葉、絲綢極為渴求,咱們不妨以物易物,用這些特産去換糧種、農具,順帶也能緩和一下關系。”
閆晚琬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家夥還挺上道,想法算是成熟的,與古代的屯田制不謀而合。
“我也會提供肥料。”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幾人眼中已燃起希望之火。
要知道閆晚琬的神奇肥料早已傳遍了大夏國,就算他們這個犄角旮旯肯定也能種出糧食。
秦瑜感激道:“多謝!”
閆晚琬擺擺手,“你謝早了,我可不是白給,要收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