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從植物那得知陸沭陽口中讓自己身敗名裂的辦法,就是寫了一篇《斥惡女書》,怒叱自己沒有婦德。
文中寫道:有女自幼於鄉野間長,性乖張而無德。及歸城邑,醜態畢露。其養妹純善,待之若親,彼竟心懷叵測,屢設陷阱,欲陷養妹於困厄,致其聲名狼藉,身心俱傷。親兄亦遭其害,或讒言於尊長之前,或陰損於行事之際,罔顧血脈之情,兄之困窘,彼視若罔聞,反以為快。
噫!此女之行,禽獸弗如。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彼雖為人,卻棄倫常於不顧。親情於彼,如敝履可棄;德行在身,似輕塵可拂。其心若蛇蠍,其性若豺狼,世間之惡,集於一身。願天譴速臨,以正其行,莫使良善蒙冤,正道蒙塵,亦使眾女以為戒,知婦德之重,守善念於心。
這篇文章索然無味,毫無亮點可言。然而,陸沭陽卻僱了一幫水軍,在茶館等場所大肆宣揚,將陸婉茹的所作所為全部誣賴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她瞬間淪為眾矢之的,成了惡人。
無論是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哥、千金小姐,還是市井街頭的尋常百姓,都對其議論紛紛。
謠言如脫韁野馬,愈發荒誕不經,眾人全然忘卻了陸婉茹為百姓修路的實打實功績,實在令人唏噓。
離開客房,她波瀾的心也平穩下來,果然人心不古,無論是古代還是末世,永遠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秦瑜瞧見閆晚琬陰沉著臉走出來,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閆晚琬抬眸,與他的目光交彙,輕聲問道:“若有人欺負我,你會如何?”
秦瑜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殺了便是。”
閆晚琬微微挑眉,又道:“那若是全城之人皆欺負於我呢?”
秦瑜神色陡然一僵,竟一時語塞,不知怎樣作答。
他身為大將軍,職責乃是保衛百姓,又怎可對百姓出手相傷?然而,若不出手,難道就任由全城之人去欺負自己的媳婦兒?
這兩難之境,猶如天平兩端,無論怎樣抉擇,都難以平衡。
閆晚琬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嗤笑,森然道:“你無需作答,這世間,還從未有誰欺負了我之後,尚能茍活於世。”
言罷,她轉身而去。
秦瑜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髒陡然一陣抽緊,仿若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將她拽離自己的世界。
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遠去,彷彿那扇通往她內心深處的門,便要對他永遠關閉了。
回到城內,果然有人們開始對閆晚琬指指點點。
她無視這些人的話,直接朝著宅子走去,半路就遇到擔憂的王玉華和閆曉芮。
“晚琬!你別聽那些人胡說,我家閨女不是那樣的人。”
“就是,小妹你最好了,那些人就是嘴賤。”
閆晚琬冰冷的心頓時回溫了,原來還是有人在乎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