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裡的夜晚黑的格外早,站閒納涼的人群早就散去,張翠蘭在自家院子裡踱來踱去,那張神神秘秘的舊報紙弄的她現在是坐立不安。
以前寧央央好歹能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以隨時監視。
但是現在好了,那天寧央央借題發揮直接和這個家決裂,搞的她現在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小虎,你跟你爹今晚哪也別去,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正在院子裡騎著那個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扭扭車的寧小虎。
“娘,爹晚上去打牌了,根本不在。”
張翠蘭聽了這話,氣的啐了一口唾沫。“奶奶的,這個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候就是指望不上他。”
“你別給我亂跑添亂!”
撂下這句話,張翠蘭換了身黑衣服,頭上戴了頂破草帽,貼著牆縫出去了。
入夜,村子裡的人家為了省錢都不怎麼點豆油燈,早早就歇下了。
張翠蘭一路潛行,摸到村口的樹下。
她在大樹前比劃了一下,估摸著白天謝老師藏的位置,開始拿手往裡面掏東西。
越往外掏,張翠蘭越奇怪。
她明明記得謝老師往裡塞的時候是抓的乾燥的泥土,怎麼在這個樹洞裡面又溼又黏,還有一股臭味。
挖了有好幾下,一旁堆著的挖出來的東西的味道越來越大,張翠蘭捂住鼻子,把手拿到月亮底下,湊近了聞。
這不聞不知道,一聞差點沒把張翠蘭給噁心壞了。
她手上黏黏糊糊的,要幹不幹的樣子,一股腥臊味撲面,饒是張翠蘭已經把鼻子捏住了都差點沒被燻死。
誰他孃的這麼缺德,在樹下撒尿?!!
撒尿就撒尿了,幹嘛要往樹洞裡撒!!!
張翠蘭氣的要去踹樹,腳抬起來剛要踹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村裡老人都說這樹年老有靈性,不能亂來。
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張翠蘭氣的在大榕樹下面直蹦。
東西還沒挖出來,張翠蘭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自認倒黴繼續開挖。
“死鬼寧央央,我咒你跟你那死人親孃一樣不得好死!”
她一邊罵一邊挖,終於從樹洞裡刨出來那個被塑膠袋包裹著的舊報紙。
張翠蘭顧不得把榕樹旁邊的爛泥都清回去,她鬼鬼祟祟的在四下看了看,拿著紅塑膠袋包裹的舊報紙一溜煙跑掉了。
一回到家,張翠蘭把紅塑膠袋包著的報紙擱在旁邊,立刻去水龍頭下面衝手。
“哪裡來一股臭味?寧小虎你是不是又隨地大小便?”
喝的醉醺醺的寧得貴從外面回來,大著舌頭在那邊瞎叫喚。
張翠蘭氣的掬起一大捧水,兜頭蓋臉的朝著寧得貴潑過去。
“你他孃的給我小點聲!”她壓低聲音直吼。
好不容易把那些噁心吧啦的泥土衝乾淨,張翠蘭一把抓起被大紅塑膠袋裹著的東西,寧得貴還想再問,被她狠狠的擰住耳朵,直接扯回堂屋。
“娘,你出去幹啥來了?”寧小虎騎著扭扭車在堂屋裡直竄,張翠蘭甩了甩已經沖洗乾淨的手,莫名其妙感覺自己又聞到那一股臭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