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跪在林翠旁邊,兩者相比較,林翠那幾分姿色就相形見絀了。公堂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年輕女子身上。
女子跪拜道:“小女子招娣拜見兩位大人。”
王質問:“招娣,聽聞你能證明郝大富辰時在南市?你可想好了,公堂之上不得有半句虛言。否則,即便你是年輕漂亮的女子,也同樣少不了受皮肉之苦。”
招娣笑道:“大人,我可以保證,我說的句句是實話。辰時一刻,我在南市入口的日冕前見到郝大富,他請我吃冰糖葫蘆,我們在一起聊了兩刻鐘的天,我是辰時三刻離開郝大富的。”
林翠突然大聲道:“她撒謊!”
招娣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林翠,一臉無辜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辰時一刻在南市碰到郝大富,我們聊了兩刻鐘的天,臨走前,他還親了我一下!”
林翠霎時間像發了瘋似的撲向招娣,幸好被衙差及時拉住。
林翠張牙舞爪,雙腳亂蹬,大聲怒罵:“你說謊!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臭女人!你們別想著把我甩掉,自己風流快活!我告訴你!辰時一刻,郝大富還在家裡用鐵錘敲爛他老婆的腦袋!那把帶血的鐵錘和一百兩銀子就藏在我家裡!”
林翠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後,被帶下去收監。
劉惔問:“王質,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有一腿的?”
王質道:“郝大富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老婆卻癱瘓了;林翠虎狼之年,又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老公卻長年在外。他們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搞在一起並不稀奇。有兩個細節可以看出他們有姦情:一個是郝大富不願意搬到衣食無憂的老丈人家中住;另一個是郝大富賣冰糖葫蘆和林翠在家門口洗衣服,時間上的巧合。其實,他們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計劃好殺死郝大富的老婆。他們一個賣冰糖葫蘆,一個在家門口洗衣服,就是為了給對方提供不在場證明。因此,郝大富最近對老婆態度好轉,並唆使老婆向老丈人要錢。”
劉惔又問:“你怎麼知道,招娣能讓林翠供出實情?”
王質道:“其實我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如果任由他們結為同盟,互相為對方作證、共同進退的話,我們根本定不了他們的罪。只有分化他們,讓林翠感受到足夠大的威脅和背叛,才能徹底摧毀她對郝大富的信任,進而做出背叛郝大富的行為。林翠雖有幾分姿色,但已年過三十,青春逝去了一大半;而招娣年輕貌美,正值韶華。招娣美貌對林翠的衝擊以及郝大富背叛對林翠的打擊,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劉惔笑道:“實在精彩!我不得不佩服。”
招娣笑道:“大人,我演得怎麼樣?”
王質笑道:“表情到位,毫不做作。滿分!賞銀一兩!還有這衣服穿在你身上太好看了,就別脫下來了,回頭叫內衙主事找我要錢!”
劉惔道:“這我可不同意,向美女獻殷勤怎麼能少了我!建威府由我說了算,招娣,這身衣服送你了。”
招娣笑道:“兩位大人真會開玩笑,不過我愛聽!衣服我就謝過了。”
招娣歡天喜地跑出堂外,差點與拿著案宗進公堂的周逸軒撞個滿懷。周逸軒看到盛裝打扮的招娣魂都丟了,呆立在原地。
招娣退後一步,害羞的向周逸軒欠身施禮後,從周逸軒身邊小跑開,周逸軒不由自主地扭頭看著招娣離去的背影。劉惔和王質在堂上看到,都暗自發笑。
劉惔逗剛剛回過神走進公堂的周逸軒,問:“衙丞為何如此失禮?”
周逸軒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低頭行禮道:“大人,下官實在慚愧!”
王質笑道:“逸軒兄,招娣是不是很漂亮?”
周逸軒道:“王兄,還請莫要取笑在下。”
劉惔道:“衙丞,這話就不對了!我就覺得招娣很漂亮!”
周逸軒是一個一本正經的人,聽到劉惔和王質輪流開自己的玩笑,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王質故意道:“好啦!不開逸軒兄玩笑了。逸軒兄出身名門,自然看不上招娣這種人。”
周逸軒立馬義形於色地說:“不!王兄請不要誤會!我周逸軒絕不是那樣的人!只是……”
劉惔道:“好了,不聊這些。衙丞,你是否有案宗讓我看?”
周逸軒馬上遞上手裡的案宗,道:“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