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進去嗎?”
“一起去。”
夏榆音稀裡糊塗地按了手印,稀裡糊塗地接過身份卡,七彎八拐地跟著引導人員和江聿走到走廊的最深處。
門開了。是一個獨立的房間,分成不同的區域,每一塊都放著不同的盒子,或大或小,或長或方。裡面恆溫恆濕的環境讓面板舒服了不少。
“江先生,您管藏在此處的物品總金額為——”引導員拿出一個資料夾,掏出一支筆,整理好白手套,最後報出一個天文數字。
引導員對兩人禮貌微笑,適時送上物品清單,“請問有需要檢視的物品嗎?”
江聿側頭,捏捏夏榆音的手,把他從震驚中拉回現實,“你想看哪樣?”
夏榆音翻著手裡的檔案,感覺在翻金子壓片的紙,上邊的字是螺鈿雕刻。總之暈錢了。
“……這個?”
“《飛來峰圖》嗎?稍等。”引導員走入房間的某一處,幾分鐘後端出一個方木盒子,長條形,外面套著好幾層保護套。
“在清點資産嗎?”夏榆音悄悄附到江聿的耳邊。
“來拿財産公證需要的檔案,讓你帶的東西都帶好了吧?”
“帶了。”
夏榆音突然有一個很不現實但是又很合理的想法。他不敢問,怕自己臉太大了。
感受到夏榆音的不對勁,江聿也不再瞞他了,檢查好拿到手的檔案,回到車上後拿出一個更厚的檔案袋。
“給你的,現在去做財産公證。”
好動聽的話。
好嚇人的東西。
不好說到底有多少,只能按動産不動産金融資産企業股權來分。夏榆音越看,越嚇出一身汗。
“為什麼給我這個——這些?”
“你以前說過好多次,說不想上班了,雖然知道是開玩笑,但我還是想給你兜底。”江聿扯扯他衣袖,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充斥車內,“要是哪天你真不想上班就不上了,去做自己新喜歡上的事吧。”
夏榆音深吸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嗆到咳嗽,他眯起眼睛,指著恆音的股權,“那現在能告訴我,你辦他的初衷了嗎?”
好幾個月前,他問過江聿這個問題;一個多月前,他窺到了答案的冰山一角。但現在,他想聽他親口說。
“想送你當生日禮物的。”
多可惜,他們當時沒走到夏天。
江聿曾經調侃過夏榆音,說他不愛錢,但不能缺錢,他喜歡的全是燒錢燒得不行的東西。以至於把工資都燒得一幹二淨。偏偏夏榆音這個人,“一簞食,一瓢飲,榆也不改其樂”。
夏榆音還一臉被戳中痛點的便秘樣子,扭了他一眼。江聿攬著他肩膀,平靜地說“我有錢”。
“唉,萬惡的資本家。”夏榆音對此總結。
他拿著手上沉甸甸的東西,站在財産公證處,眼裡謝意愛意混雜在一起,蔓延無邊無際。
無比後悔,從來沒學一些酸話,不能在這個時候脫口而出;也無比後悔,沒練習過說我愛你這種話哄人開心。
他只能抿起嘴唇,閃爍著目光,拉住給他這些東西的人。
“謝謝你當我的後盾。”
“那我上門禮帶什麼好呢。”資本家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感動氛圍。
“……你能不能——”
“怎麼了?”還無知無覺。“不夠嗎?”還財大氣粗。
“別想什麼上門禮了,給得夠多了,說回來我家還欠你二十萬呢。”夏榆音把他塞回車上,“啵”一口讓他閉嘴。
“那你現在還吧,”江聿握著方向盤,狡黠地朝夏榆音笑,全自動伸縮脖子把臉湊過去,“親一口一分錢,不支援其它支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