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現在半跪在床上，一隻手被抓著抽不出來，或是說他沒想過抽出來，另一隻手按在鄧嘉景肩膀上，姿勢頗為狼狽。
鄧嘉景半眯著眼，松開鉗住江攸的手，等江攸在床上坐好後，將自己大半個身子壓在江攸腿上，又到處胡亂摸拍，找到江攸的手抓住，再次放到自己腦袋上。
做完這一切，他滿意了些，伸手環住江攸的腰，腦袋在腰腹處一點點挪著，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後不動了。
江攸沉默地看著鄧嘉景的動作，手臂搭上對方肩膀，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人蓋好，熟練地放在鄧嘉景肩背上拍哄著。
鄧嘉景不舒服地往上挪了挪，還咂巴了幾下嘴。
此刻萬籟俱寂，空氣裡是洗發水和沐浴露留下的香味，分不清是鄧嘉景身上的還是他身上的。
江攸用手遮住懷中人的眼睛，關掉臥室的燈。
啪嗒一聲響，鄧嘉景又動了動。
江攸無奈地嘆息，拇指摩挲著柔軟的臉頰，低語道，“小祖宗。”
等鄧嘉景徹底睡熟了，江攸小心翼翼將他放好，起身出了臥室，轉向衛生間。
冬天的清晨鳥鳴很少，更何況高樓層。
醒來時，鄧嘉景還有些恍惚，身上暖呼呼的，他動了動想翻身，背後卻有東西錮著他。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小片裸露的面板和江攸的居家服，而他的手指還勾在對方紐扣上，指背觸碰的面板溫暖而有力。
隔著面板，他彷彿能感受到對方蓬勃有力的心跳。
鄧嘉景渾身燥熱起來，想趁反應還不明顯時掙脫這個讓他燥熱的源頭。
而此時，他背後的手動了，在他背上溫柔地拍了拍。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鄧嘉景鼻頭一酸，心中湮滅許久的苦澀又湧上心頭，他盡量將呼吸放得平穩不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許久，鄧嘉景眨眨眼，將發僵的手指抽回，又無法自控地回抱住江攸。
“嗯？”頭話，江攸拍拍他的背又睡去。
又過了幾分鐘，鄧嘉景才又有動作，緩慢朝床邊移動，這時他才發現他枕著江攸的一隻胳膊。
好不容易挪出江攸的懷抱，卻把人惹醒了。
江攸睡眼惺忪，半眯著眼盯著鄧嘉景，“去哪兒？”
鄧嘉景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江攸還是盯著他。
“上完就回來。”他輕聲說。
江攸這才重新閉上眼。
鄧嘉景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關上門後又離得遠些了才正常走路。
這會兒天都沒亮，應該還早。
昨晚自己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只記得睡得很好。
匆匆解決完生理問題，他的手腳溫度已經降下去，涼涼的。
鄧嘉景回到被窩時，江攸就靠了過來，整個身體貼著他，呢喃道：“怎麼那麼冷。”
享受懷抱的同時，鄧嘉景在心中嘀咕，“還有更冷的。”他的腳和手都放遠了些，沒有挨著江攸，怕把人冰醒了。
但當事人好像並沒有這個自覺，貼過來的同時手環過他的腰，握住了他的手。腳也是，被江攸的腿勾得往裡貼。
江攸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輸到他的身上，鄧嘉景舒服地閉上眼。
他從沒覺得覺那麼好睡過，但他睡夠了也就睡不著了。
現在快六點半了，看著手機，想著江攸最多七點就會起床，他就貪戀起今天不多的溫暖來。
迷迷糊糊了沒一會兒，鬧鐘響了，但不是他的。
他伸手探響聲源，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再睡會兒。”伸出被子的手被握住，又被塞回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