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
“就在前面。”出電梯後許楠看著指示欄伸手往右邊一指,嘴裡還一直喃喃,“十五診室…十五…”
鄧嘉景被許楠拉著拐彎兒,找到了十五號診室。電子屏上顯示著醫生的資訊和待診病人,跟醫院差不多。
他倆找了個位置坐上,倆人挨著,邊上還空了一個座,正對著診室門口。鄧嘉景扒著許楠的肩膀偏身朝診室裡望,但那醫生被擋住了。
“等會兒就能看見了,你也不怕摔。”許楠抓住鄧嘉景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望回拉,“再偏貼凳面兒了都。”
鄧嘉景坐好了,沒過幾秒又想偏身過去,“我就想看看醫生兇不兇。”
他挺怕醫院和醫生的。
小時候奶奶帶他去醫院打針都得連哄帶騙,他看見醫生拿針就哭得撕心裂肺。想著他趴在奶奶懷裡翹著屁股讓醫生打針的那個畫面,不禁露出了笑。
後來長大點才不那麼怕,都比奶奶還高了,再趴奶奶懷裡就太丟臉了。讓許楠紮過後,他的心態就截然不同了,許楠比他還怕。
哎,人怎麼那麼多。
啊,病人出來了,他朝空位倒了一下,朝診室看了一眼,好年輕。
坐直。
再看一……
“啊!”一顆腦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嚇了鄧嘉景一跳,沒穩住,朝空著的座位倒,他連忙用手肘撐住身子,“我靠。”
那顆腦袋從他肩膀滑到他的側腰,不,用“砸”字更合適,然後腦袋的主人坐直了,將他拉起來,還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說,“嚇我一跳。”
“你幹嘛啊?”鄧嘉景搓搓自己的腰,剛那麼一會兒,腰都有些酸了。
一個人問他們旁邊有沒有人,他倆齊齊搖頭。旁邊的位置多了個人,許楠壓低聲音回答他:“幫你看醫生啊。”
鄧嘉景沒話講了。
“你失眠的話一般是給你開副中藥,或是來幾次針灸。”許楠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問他:“你是想喝藥還是弄個針灸啊?”
說實話,都不太想。
藥苦,針灸費時。而且想到自己身上紮滿針的畫面,還是覺得瘮得慌。
喝中藥的話,拿了藥就走。紮針的話,還得再來幾次。
“中藥吧。”一次難受和多次難受相比,鄧嘉景覺得自己還是分得清的,但萬一自己沒什麼問題呢?
“萬一我沒問題不需要喝藥也不用紮針呢?”鄧嘉景自信開口,“我覺得我也不是很失眠,只是想的太多並且越想越精神。”
“……”許楠有些無語,“你快給我整沉默了。”晚上躺床上睡不著東想西想,再結合鄧嘉景的狀態,就是憂思過慮的體現。
思慮太過會導致脾氣鬱結,傷脾傷心血,可不就失眠了麼。
這幾周倆人都有些忙,所以許楠也沒怎麼注意鄧嘉景。今天仔細一觀察,總覺著人又瘦了些。
而且鄧嘉景好愛抖腿。
在鄧嘉景家的時候,倆人各坐各的他沒發現。坐醫館這兒的連體椅時,鄧嘉景只要一抖腿他就能感覺到。
大概是怕影響邊上坐的人,他每次抖兩下就停了。
鄧嘉景可能在焦慮,但焦慮什麼他就無從而知了。倆人關繫好,鄧嘉景也確實對他無話不說,但說的都是些日常瑣碎小事。
比如買花去看奶奶,自己已經到家了,要參加什麼比賽。
許楠恍然間發現,鄧嘉景和他聯系比較多的時候都是放假。
“別沉默了,幫我參謀參謀。”鄧嘉景用腦袋碰了碰許楠的腦袋,“下學期我得實習了,我現在有兩個選擇。”
許楠回了回神:“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