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拉姆國王本人也是個戲劇迷,他當王子的時候就喜歡和女演員亂搞!許多沒有實力的演員藉此上位,取得本不屬於自己的藝術獎項,真是胡來!
“小聲些,批評家,你嗓門太大了。”戲劇協會主席戴威爾爵士咳嗦兩聲,輕聲說道:
“實際上啊,這件荒唐事不能全怪國王,他就是個不懂事的,被寵壞的孩子而已,真正可恨的是某些迎風拍馬的大臣。
我知道些內情,國王原本只說要弄個藝術節,以振興本地的戲劇產業,說來也是有些好處的,但這話傳到底下人那裡就變了味兒,
有些官員為了諂媚邀功,就開始不計成本的往藝術節會場投錢,更有甚者,在其中撈了好些油水,至於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怕得罪人。”
“這種事全世界都有發生。”威廉親王放下酒杯,一邊卷著菸絲一邊說道:“上面的人放個屁,下面的人就當打雷了。”
批評家拍著手大笑起來:“哈哈,當真有趣!我可明白貴國皇帝陛下為什麼招您當女婿了,您說話可真是幽默,為了這個,咱們必須得乾一杯,親王閣下!”
“乾杯!”
這時候,原本受到眾人簇擁的戲劇明星卡洛·方達特朝著貴賓席走來,他身後跟著一大群報社記者和追捧他的戲劇迷。
卡洛原本不打算過來的,但他實在難以抵禦戎裝公主的吸引力。
艾德嘉·米德奈特不像索蘭的貴婦似的體態臃腫而溫和,而是身型高大,身姿矯健,眉毛好似刀鋒,散發出一種危險的野性氣息,一雙紫色妙目好似林中野獸,
她既美麗又強悍,是男心中最為致命的毒藥。
卡洛·方達特說起話像唱歌劇似的,用誇張的顫舌音說道:
“尊貴的艾黛爾賈特·馮·米爾德拉奈古特殿下,”他用戲劇中常用的索蘭古語稱呼戎裝公主的名字,然後又換回了現代通用語:
“親王夫人,您的軍裝是這世上最美的禮服,能否允許小人行個吻手禮?”
艾德嘉·米德奈特端著一盤精緻的糕點,她把一塊巧克力夾心餅乾放到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沒好氣地回應對方:
“方達特先生,請離我遠些,您身上香水味令我作嘔,一個男人把心思都花在化妝上面,像女人似的描眉畫鬢,我實在是欣賞不來。”
這一番劈頭蓋臉的無情奚落使得卡洛·方達特很是震驚,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有女人緣的大情聖,還從未遭此責難。
“殿下……我不知道哪裡得罪您了,我對待女士們都是極具紳士風度的,您這樣無端地責難我……是不是……有些違背淑女風範?”
“首先,我並非淑女,而是雙手沾滿鮮血計程車兵,其次,你撒謊。”
戎裝公主冷冷地說道:“我都看到了,方達特先生,你拒絕和工人代表握手,嫌棄紡織女工出身低微,給她籤個名你都不樂意,對社會名流卻又諂媚討好,你不走紅毯就像走不動路似的,像個被慣壞了的孩子。
在我看來,您的圓滑世故要比我的粗魯無禮要糟糕一萬倍,我看咱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妙,話不投機半句多嘛。”
這一番無情的奚落像是在卡洛·方達特俊美的臉龐上扔了一枚手榴彈,炸得他無地自容,灰溜溜地走了,像一隻偷吃油的大耗子。
餐桌上的索蘭戲劇界元老們幾乎同時挑起了大拇指,這些老頭子樂得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他們很感激帝國公主教訓那飛揚跋扈的明星暴發戶。
“這傢伙湊過來自討苦吃,屬實活該。”威廉·艾因富特親王吐了個菸圈兒:“來,老爺子們,為了咱們共同的勝利,乾杯!”
(本章中的戲劇明星亨利·方達特原型為電影《教父》中教父的女婿CarloRiz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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