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本就聰明,加之李沅每天教她識文斷字,她能夠清晰明瞭的說出一大段話。
薛槐序神色複雜,她此番行為完全不像要害他。但他的胳膊,的確被她刺傷了,傷處又紅又腫,甚至隱隱鼓起膿包。
李沅撿好柴回家。小孩迎上來:“孃親,可以去摸螺了嗎?”
“不要急嘛。”李沅放下柴,擦了一把汗,背柴真不容易啊。
便宜父親和哥哥們說來,這會兒也沒見人,大概是不來了。
她暗暗嘆口氣,這樣也好。沒有人在意她,她離開時也無牽無掛。
吃過晌飯後,李沅才領小孩到田邊摸螺,還幸運的抓住了一條黃鱔。“晚上燒黃鱔湯喝。”
正要回家,李沅忽然肚子疼,等不及找茅房了,她左右環顧後,決定到附近的玉米地解決。她叮囑孩子:“歸荑啊,我想方便,你在原地別亂走哈。”
“好。”
李沅跑了。
小孩蹲地頭玩田螺,頭頂響起一道聲音。
“歸荑,你在幹嘛?撿田螺?你家是不是沒有吃的了?”
薛歸荑抬眼,是常順,他身邊跟著蘭子。一見蘭子,她心頭分外窩火。她也怨常順之前不為她作證,因而不想搭理。
可他又說自己家沒有吃的,她得辯解,抿抿唇說:“我家很多吃的,不僅有各式各樣的糕點,還有美味的豬肉條和拌飯醬料。”
常順不信,孃親說薛叔腿折了,後孃好吃懶做又敗家,歸荑哪可能吃好?“歸荑,我娘曾經說過,你當我媳婦的話能來我家吃飯。我家雖然沒有肉條,但有棒子麵和高粱餅。比螺好吃。”
薛歸荑饞蟲被勾了起來,比螺還好吃,她一定央孃親做給她嚐嚐才行。“我不做你媳婦,也不去你家吃飯。”
“為什麼?”常順很沮喪,他還以為歸荑會同意呢。
薛歸荑揚起下巴:“不為什麼,就是不想看到你們。”
她懂媳婦的意思,就像孃親,別人總稱呼為薛家媳婦,她問爹爹,爹爹告訴她,薛家媳婦的意思就是孃親冠上了他的姓氏,要同他住一個家裡頭。
柳嬸兒不講理,常順哥哥怕柳嬸兒,孃親說,怕孃的男孩子是娘寶男,一輩子不會有大出息。
蘭子又詭計多端,令人防不勝防。
爹爹疼她,孃親疼她,她為什麼要離開爹孃當人家的媳婦呢?
常順愣住了,回過神哭著跑開。
蘭子氣狠狠的道:“你欺負我哥哥,我要回去告訴我娘。”
薛歸荑耳朵癢,用唯一干淨的小手指戳耳朵窩。
蘭子跺跺腳:“我的話很刺耳嗎?我要回去告訴我娘。”她也跑了。
薛歸荑撓好癢癢,納悶極了,一直都是他們兄妹倆嘰嘰喳喳,怎麼到頭來全成她的錯啦?
李沅方便完回來,臉色有些蒼白。
小孩敏銳的察覺到:“孃親,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李沅捂著小肚子:“有點。”突然間就拉起了肚子,她也沒亂吃東西啊。
小孩貼心的說:“孃親,我幫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我肚子疼的時候爹爹都這麼做的。”她說著就上手了。
李沅無奈的看著她髒兮兮的小手。
“孃親,好些了嗎?”
李沅溫柔一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