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繼續為薛槐序說好話:“其實爹就是脾氣差點,長得醜了些。人還是很好的,有時候寧願自己餓著,都不會餓到我。”
李沅:“……”這也能算優點?那她豈不成了完美的人?
“薛家媳婦!”
忽如其來的一聲粗嗓門,驚得李沅險險從床上摔下來。
來人荊釵布裙,個子不高,面板黝黑。
她認出是村口的董寡婦,喚春娘。
常來這兒串門,幫原主做家務,是個熱心腸。
“還沒起呢?明兒有空麼?我想叫你跟我一塊兒去城裡買點東西,給我家鐵根說親用。”
“是她嬸兒啊,早。”李沅使喚小孩搬凳子招呼董春娘坐,她有計劃出去逛,打探一下這個地方的賺錢門道。畢竟給人當後孃不是長久之計,她得攢些錢另做打算。“行啊,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董春娘落坐後左右張望,視線一晃落在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張白色狐狸皮上:“這張皮沒有雜毛,得值不少銀子吧,薛大哥可真有本事,狐狸那麼狡猾都能捉到。”
薛槐序打獵是個好手,只有一個小閨女,進項多出去少,屬於村裡數一數二的富戶,咋就便宜李沅了呢?
咕嚕嚕~
李沅下意識看向孩子,小孩害羞的低頭。“孃親,讓你見笑了。”
李沅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我給你做飯去。”
董春娘心道,後孃就是後孃,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不知道疼。
都什麼時辰了?還讓孩子餓著肚子。
她面上和善的笑笑:“你得有一陣子收拾吧?還是我去給孩子做,別餓壞孩子教薛大哥對你有意見。”她走了。
“我來我來。”李沅跳下床三兩下套好衣裳,進廚房推開已經掀了米缸蓋子的董寡婦。
董春娘每次幫原主做家務,薛槐序見了總要狠狠剜她一眼。
小孩這次生病,薛槐序對她的忍耐估計快到頂了,搞不好這頓飯會讓他把對原主所有怨氣全撒到自己頭上,他那麼大塊頭,真動手,她保不齊得吃虧。
董春娘眼色一暗,小蹄子,轉性了嗎?竟然勤快了。
看來指著這頓飯挑撥兩句的計劃是不能了。
她準備陪孩子玩。“歸荑啊,過來嬸子這兒。”
“我跟孃親。”話音剛落,薛槐序回來了,手裡拎著兩條大草魚。
“爹爹。”小孩子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抱他,董春娘也湊上前和他說話。
“薛大哥,捉魚捉到這會兒吶?你媳婦還挺能幹的,剛起床就開始做飯了,為孩子熬粥也捨得放米。這陣子米可不便宜啊,鎮上都賣到兩文錢一升了。”
一段話明著是夸人,仔細一聽,句句都在叨人。
一是起來遲沒有及時為孩子準備飯,二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薛槐序淡淡道。“嗯。”也不知道是回應董春娘那句你媳婦能幹,還是下面一句米貴。
……
李沅煮好米粥後炒了一大盤野蒜雞蛋當小菜,端到外面的長桌上。董春娘沒有離開的意思,李沅只得招呼:“她嬸兒,吃了嗎?一起吃吧。”
“那多難為情啊。”董春娘嘴上這麼說,屁股卻是坐穩了。
她早上只吃了一點糙米稀粥,根本不擋餓。
而薛家做的是白米粥,又稠又香,還配了菜,黃橙橙的雞蛋嫩嫩的泛著油光,看著就饞。